梁師成給童貫的紙條中只有一句話,‘高俅欲用劉延慶取代种師道。’
梁師成知道,有這句話就足夠了,童貫就知道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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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蔡京有點感恙,在家中躺了兩天,與其說是感恙,不如說是被他長子蔡攸氣病了。
去年夏天,天子賜給蔡攸一座宅子,蔡攸正式搬出去獨立建府,就從那時候開始,蔡京便發現長子漸漸不聽話了。
從今年開始,蔡攸更是處處與自己作對,但前天發生的一件事情卻讓蔡京痛心疾首,一氣之下病倒,他的長子竟然在天子面前大肆誹謗自己,說自己昏庸老邁,根本就沒有能力處理政務,若不是李彥偷偷派人告訴自己,自己還被瞞在鼓裡。
蔡京驚怒交加,派人去找兒子前來的對質,但蔡攸怎麼也不來,蔡京最終氣得病倒。
雖然病倒,卻不是大恙,調理兩天,他已經漸漸康復了。
更重要是,蔡京想清楚了一個道理,兒子背叛自己,恐怕天子難逃干係,可不是嗎?從前是自己的親兄弟蔡卞和自己處處作對,蔡卞死了,自己兒子卻接了班,這僅僅只是巧合嗎?
蔡京一向是往好的方面想,既然天子要利用長子的對付自己,那就說明自己的相位一時半會兒還比較穩定,正是想通了這一點,蔡京精神大好,準備明天上朝了。
蔡京已經從病房轉到了書房,書房內,蔡京正在聽小兒子蔡給他說一件重要之事。
“就在剛才,李公公找到孩兒,他讓我轉告父親,請父親能適當協助高太尉。”
蔡目前出任秘書省校書正字,也就是陪皇子讀書,今年二十五歲,是蔡京的寵妾所生,聰明練達,是蔡京最器重的兒子之一,尤其現在長子背叛了自己,蔡京也就更器重這個小兒子。
兒子這句話無頭無尾,著實令蔡京不解,他又問道:”李彥有沒有說什麼事情讓我協助高太尉?”
“他具體沒有說,我估計高太尉會來找父親,李內侍只是先表個態。”
蔡京點點頭,兒子說得對,他又笑道:“你從中又能讀出什麼端倪?”
“孩兒感覺李彥的手越伸越長了。”
“確實有一點,但你要明白一點,沒有官家的許可甚至暗示,李彥是不敢碰梁師成的地盤。”
蔡恭恭敬敬道:“父親從前教誨孩兒,帝王之術的精髓就在於平衡,恐怕李彥的手長也出於這個道理。”
蔡京聽兒子能舉一反三,不由大感欣慰,捋須笑道:“你說得不錯,官家重用宦官也是為分朝臣之權,梁師成貌忠實奸,思路慎密,他本是最合適的人選,但他不該刺殺楊戩,讓官家有了猜忌,否則官家不會重用李彥的分梁師成的權。”
“可楊戩是被梁山所殺啊!”
蔡京微微笑了起來,“如果你真是這樣想,那說明你還是太嫩了,殺楊戩的人確實做得高明,嫁禍梁山天衣無縫,但你要明白一個道理,楊戩之死,誰得益最大,顯然不是梁山亂賊。”
“得益最大的人是梁師成。”
“所以官家才對他不滿,才會用李彥來取代梁師成。”
“取代?”蔡不解問道:“剛才父親不是說,官家用李彥只是為了分梁師成的權,現在怎麼變成了取代?”
蔡京淡淡一笑,“李彥也好,梁師成也好,他們都是用來對付文官,官家是不希望宦官內部出現矛盾,只是因為李彥資歷太淺,經驗和能力都不足,所以官家才暫時沒有讓他取代梁師成,不過他取代梁師成是遲早之事,所以我們要有前瞻眼光,要提前站位,這就是我為什麼拋棄梁師成,開始轉向李彥的緣故。”
就在這時,門外有家人稟報:“啟稟老爺,高太尉派人給老爺送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