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說就是了!”
楊菊嘆了口氣,“主要是縣裡財政困難啊!”
李延慶迅速看了一眼旁邊的茶妓,楊菊道:“這是縣裡公開的秘密,大家都知道,倒不用迴避。”
李延慶笑了笑,“其實也沒有什麼,大宋各地的縣衙不都是窮得叮噹響嗎?想辦法開源就是了。”
“我們還不是窮那麼簡單。”
楊菊憂心忡忡道:“不滿縣君說,縣衙欠下面吏役的薪俸已經有三個月了,還欠了幾家銀鋪至少有三千貫,還有些別的欠帳,可以說縣裡背了一屁股的債。”
“為什麼會揹債?”李延慶不解地問道。
“主要是前任汪縣令也想開闢財源,便借了六千貫錢組建一支官船隊搞運輸,剛開始還不錯,結果去年船隊在洞庭湖被黑心龍王搶了,兩個隨船的捕頭被殺,船隻也都沒了,賠得血本無歸,大家又不敢向上彙報,只好拆東牆補西牆還錢,這一年過得實在緊巴,這幾個月因為汪縣令要調走,他急著要解決此事,便把縣衙所有的錢都還了帳,結果欠了下屬三個月薪俸未發,大家都要養家過日子,只有指望縣君幫忙解這個燃眉之急。”
第五百五十三章 縣官難當
李延慶只覺一陣頭大,縣衙沒有錢他有心裡準備,大宋哪個縣衙都窮得叮噹響,卻沒想到居然揹債三千貫,還有幾個月的欠俸,三千貫錢對他個人而言不算什麼,但這是公債,他可不想由個人背下。
“這筆錢是誰借的?”李延慶又追問道。
“名義上是縣衙借的,但實際上這筆錢是由卑職經手,由卑職籤的字。”
楊菊嘆了口氣,“那時卑職剛剛上任,什麼都不懂,結果糊里糊塗便去辦了這件事,如果追責起來,恐怕倒黴的不是汪縣令,而是卑職,這件事懇求縣君妥善解決。”
說到這,楊菊起身向李延慶深深施一禮,他言外之意就是懇求李延慶不要向上揭開這件事。
李延慶擺擺手讓他坐下,“這件事放一放再說,我倒有另外一件事要問問你。”
他剛剛明白了進茶館時沒有想通的事情,既然楊菊的岳丈家是做糧食生意,那他們怎麼不怕**,還有寶妍齋也要從江夏運大量花汁去京城,怎麼從未聽父親說起過**的事情?
李延慶便問楊菊道:“如果**如此猖獗,那嘉魚縣的商業為什麼還很繁榮?還有,象你岳丈家裡的糧食船隊又怎麼避開**騷擾?”
楊菊苦笑一聲道:“以前是這一帶江面也是黑心龍王的地盤,各大船隊都要按月向他交買路錢,但自從去年號稱‘小甘寧’的張順在江夏一帶崛起後,便常常和黑心龍王發生火併,那張順手下人數雖少,但著實悍勇,每次都將黑心龍王殺得大敗,這兩年黑心龍王已不怎麼敢來鄂州,張順稍微道義一點,他不碰官船和漁船,劫掠也不上船,他的舢板快船向船邊一靠,收了錢就走,象固定的船隊他也收買路錢,不過要比黑心龍王低得多,大家也能接受。”
“也能接受?”
李延慶簡直想不到這話竟然出自堂堂縣丞之口,竟然和**妥協,這和私通亂匪有什麼區別?
楊菊看出李延慶臉色不對,連忙解釋道:“其實我們也不想這樣,但沒有辦法,我們無力剿匪,又要保民一方,只好和**妥協,但凡有一點法子,我們都不會用此下策。”
李延慶沒有再說什麼,他已經意識到,要想庸庸碌碌地混上幾年,就這樣過下去也沒有問題,可如果想有所作為,他必須要剿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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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茶館回來,李延慶便將莫俊和劉方一起找來,又將他和楊菊的談話告訴了兩人,莫俊和劉方對望一眼,劉方道:“欠俸之事我也有所耳聞,但縣衙外面揹負了三千貫的債務,我倒是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