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慶長訓鄉兵只是名義上的鄉兵,實際上就是新募禁軍,和莫俊所說的鄉兵不是一回事,莫俊所說的鄉兵是由各州自行組織,打著京兆留守軍衙的名義,將需招募的鄉兵名額和錢糧補貼統一發放到各州,再由京兆軍抽調精銳士兵下去負責訓練,每月訓練十天左右,如果戰爭爆發,也能迅速集結。
李延慶點點頭又問道:“有什麼困難嗎?”
“困難主要是缺乏兵甲,朝廷又不願支援,這確實是個難題。”
李延慶負手走了幾步,緩緩道:“和西夏打了那麼多年戰爭,我想民間應該有大量兵甲,我們可以拿出一筆錢,向民間有嘗收購兵甲,相信能收購到不少上好的鎧甲,還有我們去年剿滅黑党項造反,也繳獲了一萬八千多副皮甲,我記得是放在慶州倉庫內,再有邊境各軍也有不少淘汰的舊盔甲,把這些資源集合起來,兵甲不足問題就能解決了。”
莫俊欣然笑道:“還是同知考慮得周全,卑職這就著手,儘量在新年來臨之前籌備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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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俊既然承諾新年前完成籌備,在李延慶同意了他的方案後,他便雷厲風行地執行既定方案,次日一早,在京兆府各地擺放了數百個攤位,有償收購民間兵甲。
應該說,莫俊這個時機選得非常好,距離新年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家家戶戶都在急著採辦年貨,也是一年之中,手中錢最緊張之時,一些沒有用,又捨不得扔掉的物品能換來急需的銀錢,當然是最好的選擇,一時間,幾乎家家戶戶都在堆積舊物的房間裡翻騰。
在李延慶距離府宅不遠處的河岸旁,也擺出幾張收集兵甲的桌子,這裡是女兵營的收購地,十幾名女兵圍坐在桌前忙碌地分辨一堆送來的皮甲。
她們經過特殊的培訓也能大致識別兵甲的好壞了,不過經驗還不足,還是出現了漏網之魚,扈青兒正拿著一面盾牌批評幾名女兵的不細緻。
“這張盾牌表面看起來很光潔,就像沒有用過,但盾牌不能靠眼睛看,還必須用手摸,你們自己摸摸盾牌背面,這面盾牌裡面已經破裂了,一支弩箭就可以把它洞穿。”
幾名女兵摸了摸盾牌,都臉紅了,明顯手感能摸到裂痕,扈青兒又問道:“這面盾牌多少錢收進來的?”
女兵首領朱鳳紅著臉道:“算八成新,四百文的價格收進來。”
“這個教訓要記住了,這種盾牌只能用於鄉兵訓練,不能用於戰場,錢是小問題,若士兵在戰場上因它而喪命,那就影響太大了。”
這時,一個老婦人拎著一隻大包袱走過來,膽怯地問道:“我有副盔甲,這裡收不收?”
“大娘,盔甲收的!”
老婦人把包袱放在桌上,“這是我老頭子留下來的,他去年病故了,家裡就只剩下我這個老婆子,眼看過年了,家裡也沒有錢,你們看看這副能值多少?”
一名女兵把包裹開啟,頓時驚呼一聲,幾名女兵都圍了上來,包裹裡竟是一副朱漆山字甲,這是大宋的第一將帥甲,也是有史以來盔甲製造的頂峰之作,扈青兒走上前,眼睛也閃過一絲異彩,好一副做工精湛的鎧甲。
“把它撐起來!”
女兵們帶來專門的撐甲掛鉤,一幅盔甲只有把它完整撐起來,才能看出好壞,很快,女兵們把盔甲撐起,這是一副大號的朱漆山字甲,儲存的非常完好,胸甲、身甲以及獸首護腹都完整無缺,也繫帶也異常結實,沒有年久腐壞的跡象,看得出它的主人很善於養護。
“大娘,它還有一個頭盔吧!”扈青兒笑道。
朱漆山字甲一般是和鳳翅兜鍪配套的,不會只有一副盔甲,老婦人連連點頭,“有頭盔,還有一把刀,我想留下來做紀念的。”
聽說老婦人要留作紀念,扈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