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隊和車駕已過淮水!這就是鴿信中的內容,只有一句話。”
李延慶眨了幾下眼,猛地站起身,快步來到東牆前,刷地拉開了一道布簾,牆上掛著一幅巨大的大宋州縣地圖,莫俊端著燭臺走了過來,“都統也看出來了,金兵聲西擊東,所謀甚遠啊!”
李延慶當然也明白了,金兵看似在準備大舉進攻東京汴梁,但實際他們的目標卻是太上皇趙佶。
這就和歷史完全不同了,趙佶是在金兵攻破汴京後被俘,現在金兵竟準備在趙佶返回汴京的途中伏擊,好厲害的計謀,若不是金國在徐州的情報點忙中出錯,自己怎麼也想不到金國的圖謀,說到底,還是得益於自己收買賀楠為雙面間諜的成果。
不過。。。。。李延慶看完地圖,便知道這個訊息還是有點晚了,從趙佶車駕過淮河到他現在得到訊息,這中間至少已經過去了三天,三天時間,趙佶已經到哪裡去?
趙佶是單身從東京汴梁逃走,沒有攜帶子女嬪妃,但並不代表他就能毫無負擔地急急匆匆趕回來,他也很忌憚兒子趙桓,回來必然是十分謹慎小心,速度絕不會快。
就算他走得再慢,他現在應該已經到符離縣了。
“都統,要不要進宮去告訴官家?”莫俊小聲問道。
李延慶躊躇半響,搖了搖頭,“現在告訴他已經沒有意義了,何況還無法解釋我們的情報來源,讓他自己知道吧!”
“那我們能做點什麼?”
李延慶沉思片刻道:“我們現在能做的只有一件事,在京城內尋找另一處安全之地。”
這是李延慶早就想通的一件事,危機時刻,恐怕朝廷不是倚重自己,而是會出賣自己。
就在這時,外面院子傳來一陣奔跑聲,一名親兵在門口急聲稟報道:“啟稟都統,城頭上的報警烽火點燃了!”
。。。。。。。
种師中在李延慶離去後便下令軍隊進行緊急狀態,同時派親兵趕去鄭州官渡警告那邊的守軍,同時,种師中又派人直接拆除了碼頭上的幾處棧橋,將數百枚鐵火雷運到碼頭,並強化防禦牆的建設,忙碌了整整一天一夜,种師中著實有點疲憊了。
從中午開始,种師中便好好睡了一覺,一直到夜幕降臨,他才讓士兵們把自己叫醒。
夜色漸漸濃厚,种師中身著盔甲,提著寶劍在帳門前,他心情有點緊張,如果李延慶的判斷沒有錯誤,那金兵很可能就在昨天和今天發動進攻,但現在已經過去了兩天一夜,只剩下最後一夜了,金兵會不會來?除非李延慶判斷失誤,但李延慶的判斷一向準確。
种師中發自內心希望李延慶這次判斷失誤,但他卻不敢有半點大意。
就在這時,大營門口的哨塔上敲響了警鐘,‘當!當!當!’种師中的心一下子揪緊了,金兵真的來了?
軍隊士兵紛紛集結,除了兩千士兵部署在碼頭外,其餘三千士兵都在大營內。
种師中翻身上馬,催馬奔到營門口,厲聲問道:“什麼敵情?”
“啟稟大帥,西面有火光。”
种師中頓時吃了一驚,西面有火光肯定不是官渡,官渡是在西面四百里外,就算又火光他們也看不到,應該是西面五十里外的小王莊,那邊也能渡河,不過河岸邊水很淺,但無法停靠千石以上的大船,最多五百石船隻,种師中認為金軍在那邊渡河可能性不大,最多是探子渡河,所以只部署了三百名士兵。
种師中猶豫了一下,雖然他下令只要有任何敵情,都要敲響警鐘,但小王莊那邊出現火光,會不會是小規模的金兵試探進攻,把自己的軍隊吸引過去,然後他們趁機大舉進攻白馬渡?數十年的經驗告訴种師中,這很可能是金兵的聲東擊西之策。
就在這時,隱隱傳來一連幾聲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