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位李御史要審查自己,李延慶連忙給李綱恭恭敬敬行一禮,“學生李延慶,參見李官人!”
李綱點點頭,“我看你年紀不大,多少歲了?”
“學生十二歲了。”
“滿了嗎?”
“學生是一月出生,已經滿了。”
李綱笑了笑,對眾人解釋道:“朝廷有規定,參加省試士子不得低於十五歲,參加發解試士子不得低於十二歲,所以我想知道他是否合規。”
眾人這才明白,蔣大道連忙道:“我們也有審查,這位李生員射箭很厲害,文武雙全,是難得的人才。”
蔣大道想把話題引到武上面去,李綱卻不上套,回頭問湯陰主考官韓宏俊道:“他的卷子送回來了嗎?”
“在!前十名的卷子都發回來備查。”
韓宏俊連忙找出李延慶的卷子遞給李綱,李綱接過看了看,笑著讚道:“字寫得非常好,頗有大家之氣,你應該從小就練字吧!”
“是!”李延慶不敢多說,他怕引出父親舊事。
李綱沒有多問,他直接翻到對策題,仔細看了一遍,又問道:“看樣子你知道館陶糧案?”
李延慶沒有隱瞞,照實答道:“學生在複習刑律時正好看到此案。”
李綱又問韓宏俊,“相信絕大部分士子都不知道館陶糧案,為何要出這道題?”
這個問題很尖銳,一般而言,科舉題不能脫離公開的考試範圍,如果題目出的太生僻,脫離了考試範圍,就有洩題拔高的嫌疑。
韓宏俊微微欠身道:“我也是剛剛才知道出題理由,今年要考刑律,在朝廷頒佈的三百八十四個考試附加案例中,就有館陶糧案,這是發解試必看的內容,在朝廷公開的考試範圍內,我們認為考生應該知道。”
“原來如此,那就可以算合規。”
李綱笑了笑,“不過話又說回來,不冷偏怎麼分出水平高低?”
李延慶卻暗叫僥倖,刑律附加案例他一個都沒看,若不是自己父親的筆記中有記錄,他也根本不知道館陶糧案。
李綱把卷子遞給韓宏俊,“我估計絕大部分考生都不明白李生員考中榜首原因,為了防止謠言,請主考官將前十的卷子都公開吧!”
“我們也正有此意!”
韓宏俊把卷子交給副手,關照他把前十的試卷張貼出去。
李綱又看了看李延慶,忽然笑問道:“五年前你在童子會上也奪魁了吧?”
李延慶心中奇怪,他怎麼會知道五年前的事情?
雖然一頭霧水,李延慶還是恭恭敬敬行禮道:“學生五年前確實參加了童子會。”
李綱微微笑道:“五年前,家父曾看你童子會辯試,你的那首莫笑農家臘酒渾,給他留下深刻印象,他至今還念念不忘。”
李延慶驀然醒悟,“原來官人是李知州的。。。。。。。”
“家父正是五年前的李知州,在下李綱,家父應該提到過吧!”
旁邊所有官員都鬆了口氣,原來這位李御史就是前任李知州的公子,那就好說了,眾人見李綱已經開始敘舊,那就意味著今天的審查結束了,眾人都不由暗暗擦了一把冷汗。
李延慶卻有點懵了,原來歷史上著名的抗金英雄李綱就是李知州的長子啊!李九真說得大哥就是他。
半晌,李延慶才反應過來,連忙道:“李知州當年對延慶有知遇之恩,延慶一直銘記於心,不知他現在身體可好?”
李延慶說的知遇之恩,便是他父親在官方消去了不良記錄,這件事不好明說,但李延慶卻一直記恩在心。
李綱笑道:“感謝李少郎關心,家父身體健朗。”
說到這,他又對眾人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