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萍子’林中逸父女,以及淳于俊等‘風塵三友’,到可‘得放手時且放手’,但對豐秋老鬼卻‘能饒他處不饒他’。軒轅楚要利用這幾日光陰,絞絞腦汁,費費心機,非弄死這位妄圖‘計服孫臏’的北邙鬼叟,或令他向我低頭,向我臣服不可!”
歐陽一缺因心急父仇,自然希望百毒孫臏軒轅楚,能以全力對付飄萍子林中逸等人,故聽他改變初衷,竟以一北邙鬼叟豐秋,賭智鬥計為重,不由濃眉雙鎖,但又怯於軒轅楚兇威,不敢駁他興頭。
關東三煞則個個心怵北邙鬼叟豐秋,對四日以後,原本抱著必勝把握的萬妙山莊大會,競減少了幾分信心。
萬妙山莊大會,尚有四日,按下即將赴約的西域酒神陶大杯,飄萍子林中逸,與飄忽如鬼的北邙鬼叟豐秋,以及處心積慮與豐秋一較心計的百毒孫臏軒轅楚等,暫時不提,筆者且先表述那位離卻祁連,單赴萬妙山莊的玉面孟嘗淳于俊。
淳于俊自與風雷道長閔守拙,訂約明年五月端陽,彼此在都陽山不開谷,較技賭鬥“龍淵寶劍”,及“千年雪芝”,離卻祁連山超然峰無憂道觀以後,為了萬妙山莊之約,起程趕赴魯東。
但一路之上,兒女情牽,英雄氣沮,心頭上,腦海中,時時湧現的全是鍾素文或林凝碧那種絕代風姿。
一個身受極重內傷,仗著“天香豆蔻”,保留一絲生機,昏睡“天外之天”;另一個則竟然負氣而別,海角天涯不知何在?淳于俊雖因情絲先系林凝碧,心頭上應以她的分量稍重,但鍾素文天生尤物,無論一顰一笑,均極度撩人,竟然能夠後來佔先,僅僅“天外之天”石洞秘室的片刻溫存,便自深刻淳于俊之心,幾與林凝碧無分軒輊。
文姐姐無殊死別,碧妹妹又告生離,淳于俊如今形單影隻獨走漫漫長途,荒山殘月,客館昏燈,怎不令這深於情而又厄於情的玉面孟嘗魂銷腸斷!
大概是在陝西省內的一處無名荒山深處,淳于俊月夜獨行,偏又遇上傾盆驟雨,弄得衣履盡溼,狼狽不堪。好容易冒雨馳過兩坐山環,才看見在一片小樹林外,有柴摩緊閉,燈光微弱的三間茅屋。
淳于俊見有人家,不禁大喜,閃到屋簷下,輕叩柴扉,便聽得東屋之中有個蒼老口音說道:
“是不是行路人要想躲雨?門未上閂,請自進來,恕我年老身殘,懶得好了!”
淳于俊聞言。稱謝一聲,略抖身上雨水,用手推門,果然裡面未曾上閂,應手而啟。
中室只是極其簡單的幾張粗木桌椅,但壁上卻掛了不少狼豹之類獸皮,似可看出這茅屋主人,彷彿是位獵戶。
淳于俊人才進室,東屋之中,那蒼老口音又復帶笑說道:
“尊客夜行遇雨,衣物必然盡溼,亦恐受寒,我這屋裡有火,請來烤乾,關奉進幾杯自釀水酒如何?”
淳于俊正覺身上溼得難受,聞言遂應聲走進東屋,室中生著一盆炭火,火旁一張虎皮藤椅上,坐著一位鬚髮蒼白,滿腔皺紋,年約八十左右的老者,他的左腿齊膝斷去,椅邊靠著一支黝黑鐵杖。
杖身約莫鴨卵粗細,重量足有五十斤以上,在淳于俊如此武學名家眼內,一看便知是純鋼所鑄,不由心頭一動,暗忖這位白髮老人,決非尋常獵戶!
坐在虎皮藤椅上的老人,似為來客的神彩所動,手扶鐵杖,站起身形,到屋角取來一襲布棉衣,遞向淳于俊,笑道:
“尊客倘若不嫌布衣粗鄙。便請換下溼衣,烤乾以後再穿,方不致感受風寒,易得疾病。”
淳于俊不再客氣,稱謝接過,退到中屋,換了內外溼衣,到簷下檸去雨水,並把柴門上閂,然後走進東屋。
這時那位白髮獨腳老人。已在爐火之旁,另外安置了兩張藤椅,含笑請淳于俊就坐,將溼衣褡在另一張騎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