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痛死了……”
何支忙上前去抱住他,摸摸他的肚子,果真是陣痛發作,硬得和石頭一般。小家痛得滿頭大汗,額上的汗不停地滾下來,混雜著淚水統統流向下巴,背上肚子上也都是汗水,整個人在這夏末裡冒著熱氣,裡衣可想是又溼透了。
聽到他那句幽怨滿滿的“痛死了”,再瞧這溼漉漉的小模樣,何支是又想笑又不敢笑,連忙將這小冤家抱起來放到屋裡去。將房門關上,見小家還抱著肚子呼哧呼哧地喘著,何支上去解了他的褲帶,又忍不住道,“小家好好的,怎麼就說自己死了?”
小家歇了歇,難過地道,“小家真的好痛……”
何支笑吟吟道,“那也不能說要死了呀小東西。”說話間,他脫下小家的裹褲,伸手比了比,約摸開了三指。何支皺了皺眉,心裡沒有把握,仍是放不開想要找大夫的念頭。他替小家穿好褲子,又將他的衣裳解開,伸手摸了摸,裡衣果然溼透了。小家還癱在那兒半死不活地哼哼著,看著模樣已經被先前好上很多了。果然逃不開孩童的天性,在外人面前不哭不鬧,回了家裡對著何支便使勁耍起小性子來。
何支又左翻右翻地將他的衣服扒了,擦了身子套上乾淨的衣裳,拍了拍小家的臉蛋,道,“小家不哭了,我們得走了。”
小家道,“去哪裡?”
何支將他翻身起來,扶著他下了榻,道,“去老爺爺那裡,讓老爺爺把寶寶從小家肚子裡變出來,小家就不痛啦。”
小家一聽可以不生寶寶不用痛,心裡頓時一陣樂呵,連連點頭,疊聲道,“走走走!快去見爺爺!”
何支心下暗笑,輕輕搖了搖頭。兩人正出門來,卻見花花與兔兒都不見了,何支正是心中疑惑,卻忽見花花奔進屋來,一個縱躍跳到自己肩上,聽他道,“主人!找上門來了!”
何支心下一凜,道,“誰!”
花花道,“是那道士。”
何支心道不妙,扶著小家讓他在桌邊坐好,自己與花花走出屋去。他出門看見兔姐與雪魄兩人仰著頭不知在看什麼,便上前拍拍兔姐肩膀,讓她進屋去照顧小家。
何支四下看了一週,沒看見那道士的身影,轉頭對花花道,“在哪兒呢?”
花花用腦袋指了指遠處樹林上方,何支循著方向看去,果不其然,一個灰黑色的人影正立在樹林上空,似乎正注視著何支這邊。
何支暗罵該死,竟也被他找到了,對花花道,“我得帶小家去鎮上,或者我出去,把大夫帶過來。”
花花急道,“不可啊!這道士已然成妖,妖力不知深淺!況他深諳符籙之術,萬一中咒,後果不堪設想!”
何支不由驚道,“連你也打不過他?”
花花搖搖頭,道,“我沒有把握,也不能拿大家的性命冒險。”
何支聽罷,牙關格格作響,心中頓時一陣盛怒,指著那空中的人影破口罵道,“你這牛鼻子老道,我與你無仇無怨,你為何處處與我為難!害我妻兒,拆我家庭,你為何不滾回你那道觀裡好好念你的經!”
此聲一出,遙遙傳去,隨即震散於山谷之中。
那道人似聽見了一般,隨手挽了個拂塵。何支隻眼神微動間,便見他躍進了數丈之多!何支暗叫糟糕,這是要逼上門的架勢!
只幾個轉瞬,道士的身影便清晰起來,不多時,已出現在了結界之外,嚇得何支連連退步。花花道,“主人莫怕!他進不來的!”
何支抬頭看去,便見那道士慢步走近前來,正是越逼越近之時,他忽地頓住了腳步,抬起手,緩緩地伸了過來。何支頓時屏住呼吸,腳上已做出逃跑的姿勢,他甚至在想,等下抱起小家,該往哪裡跑、抄哪條路。
就在眾人屏息注視之時,忽見那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