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她被撕碎了,&rdo;我哽咽地說:&ldo;我是如此深愛她,而她卻被撕碎了。&rdo;
我強振起精神,拿起管子塞進汽車的油箱,強忍住汽油難聞的臭味,用嘴把汽油虹吸出來。靠著頑強的意志力,我才不讓剛剛吃下的早餐吐出來。我開始擔心萬一修路工人度週末假期前,把挖土機的油都抽光的話,那該怎麼辦,但是我很快就不去想它了。現在擔心一些我無法控制的問題是沒有用的。我越來越像一個從高空中的b‐‐五十二轟炸機上跳下來的人,卻沒有降落傘,只有一把小陽傘。
我提著汽油走到空壓機前,把油倒進油箱。我用兩隻手一起握住空壓機的發動繩,用力抽拉。當空壓機發動時,我手中的水泡也破了好幾個,血水從握緊的拳中流出。
我辦不到的。
&ldo;拜託,親愛的。&rdo;
我走向破碎機,再度開始工作。
第一個小時的情況很糟,但後來,隨著破碎機的震動和止痛藥的效力,我的身體漸漸麻痺了,我的背、我的頭、我的手,都不再痛楚。到上午十一點,我終於把最後一個方格的柏油挖掉了。現在,是看看我還記得多少丁克曾教過我的發動挖土機的方法了。我搖搖晃晃走向廂型車,開了一里半遠,到道路開始施工的地段。我幾乎一眼就看到我熟悉的那輛挖土機,價值十三萬五千美金的挖路裝置。我過去在布魯克那裡開過挖土機,現在眼前這輛和我開的很像。
希望操作方法也一樣。
我爬上駕駛座,研究了一下貼在操縱杆上方的圖示,這輛挖土機和我之前開的還蠻像的。我試著扳動操縱杆,一開始不太順暢,可能有砂子跑進齒輪箱裡了。這輛挖土機的駕駛在放假前,沒有用帆布把挖土機蓋起來,而工地的監工也沒有提醒他。若是布魯克,他一定會檢查過才放假,遇到這種情況,就會罰挖土機駕駛五塊錢。我想起布魯克的眼神,那個半肯定、半同情的眼神。他到底認為我是什麼樣的人呢?
算了,現在不是花時間想布魯克的時候;現在該想的是伊莉莎白,還有杜雷。
駕駛座的地上有塊粗麻毯子,我把它掀起來,看看鑰匙有沒有在這下面。然而,鑰匙不在這裡。
丁克的聲音出現在我腦海里:&ldo;白小子!一個小孩就能爬上駕駛座,發動這些機械,而我們卻一點預防的辦法也沒有。這種機器至少要有個鑰匙起動器,比較新的機器是有沒錯,不管那麼多,看這裡,沒有,鑰匙不見了,但是你身上又不是沒有鑰匙,為什麼還要去找?看看這下面,看到這些垂下的電線了嗎?&rdo;
我低頭檢視,果然在儀錶板下看到一些下垂的電線,和丁克描述的一模一樣,有紅、藍、黃、綠四種顏色。我剝去這幾條線的絕緣外皮,然後從背袋裡拿出一捆電線。&ldo;白小子,聽好,接下來是最重要的步驟,明白嗎?你先把紅色和綠色的線接起來,這很好記,因為這就像聖誕節的顏色。這兩條線就是挖土機的起動器。&rdo;
我用自備的電線把紅色和綠色的電線接起來。沙漠裡的狂風尖銳而響亮地呼嘯著,宛如有人拿空汽水瓶子吹出哨音一樣。汗水從我的脖子流下,浸濕了身上的t 恤。
&ldo;再來,是藍色和黃色的電線。不用把它們接上,只要拿起來碰一下就好了,不過,你得小心不要摸到電線裸露的部分,除非你想被電到。藍色和黃色的線就是鑰匙,這樣就能發動引擎了。等到你不開了,就把紅色和綠色的線拔掉,就好像把看不到的鑰匙抽出啟動器一樣。&rdo;
我抓起藍色和黃色的電線。一碰觸便冒出巨大的黃色火花,我往後一跳,腦袋撞上了駕駛室後的鐵桿。我揉著頭,又試了一次。挖土機的引擎顫抖著,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