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如果他飛來這裡,他早就被捉起來了。&rdo;一位機場的管制員在電話裡如此對迪斯說。不過迪斯相當懷疑,他很懷疑每個管制員是否真的都如此小心。
夜飛人於晚上十一點二十七分降落杜弗瑞機場。而雷恩&iddot;薩其不但把&ldo;德懷特&iddot;雷弗爾德&rdo;的大名登記下來,還邀請他進拖車喝啤酒,一同看電視新聞報導。隔天,愛蓮&iddot;薩其把這件事告訴杜弗瑞美容院的老闆茜麗坦&iddot;麥卡門。這位美容院的老闆對迪斯說,愛蓮是她最好的朋友。
迪斯問茜麗坦,愛蓮那時氣色如何,她想了一下,然後說:&ldo;她的氣色好極了,就像個熱戀中的高中女生一樣,只不過她已經七十歲了。她的臉色很紅潤,我還以為她化了妝,後來我開始幫她燙髮。我看她那時很……很那個……你知道的。&rdo;茜麗坦聳聳肩說。她知道自己想說什麼,但是不知該如何表達。
&ldo;很亢奮?&rdo;迪斯說。茜麗坦一聽便笑了起來,拍著手說:&ldo;亢奮!對,就是亢奮。你不愧是作家,說得一點也沒錯。&rdo;
&ldo;哦,我只是記者而已。&rdo;迪斯說,回報一個希望看似幽默而溫馨的笑容。這個笑容他曾不斷練習,不管是在紐約他稱為&ldo;家&rdo;的公寓裡,還是在他認為是實際上的&ldo;家&rdo;的旅館,他都對著浴室鏡子練習這個笑容。看來,這個笑還挺管用,因為茜麗坦把她知道的都一五一十地說了,然而,幽默和溫馨,卻是迪斯一生之中最欠缺的。從他孩提時代開始,就認為這些情感並不是真實存在的;它們都是化裝舞會上的面具,是社交的儀式。長大後,他決定修正自己先前的錯誤看法;大部分他所謂的&ldo;讀者的消化情緒&rdo;都是真實的,至少對絕大多數人是如此。也許,還有愛情也是真實的。他不能體會這些情感,無疑地是件可恥之事,但還不致讓他覺得是世界末日。畢竟,在這個世界上,還有癌症、愛滋病和精神異常等疾病更教人絕望。當你往這個方向看時,就會明白其實一些情緒都是多餘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你隨時都能把臉上的肌肉伸展到正確的方向和位置,就表示你是正常的。這不構成傷害,也很容易做到;如果你能記得在小便後把褲子拉鏈拉上,就能記得保持微笑及和藹的臉。多年來,他發現善解人意的笑容是待人接物的最佳利器。他內心雖曾有過聲音自問,他自認《內部透視》應該是怎麼樣的雜誌,但迪斯卻不願多想。他只想寫稿和拍照。他很擅長寫作,過去如此,將來也一樣。這點他很清楚,不過,他更喜歡拍照。他喜歡照片,無論是人們真實的表情,還是明顯帶上面具的表情,他都喜愛。其中,尤其是人們驚訝、恐懼表情的照片,更是他的最愛。
如果印刷出來,他敢說這些照片一定能滿足《內部透視》讀者的需求。不過,現在這些問題都不是最重要的。現在的問題是夜飛人的情況,他如何在一個星期前奪走雷恩和愛蓮的性命。
儘管管制室的牆上貼有聯邦飛行管制總部公佈的警告,但夜飛人那時還是大大方方地走下飛機,&iddot;踏進貼有他飛機編號告示的管制室,完全不擔心被人認出他就是連奪兩條性命的兇手。他也許使用&ldo;德懷特&iddot;雷弗爾德&rdo;的化名,也許沒有,這不得而知。已知的是他的確曾在此降落,也登記了,而且降落後的第二天他可能都在飛機的行李艙度過。奇怪的是,為什麼一向警覺性頗高的薩其夫婦,竟然對這號危險人物毫無警覺?
薩其夫婦不但沒說什麼,也沒任何行動。
迪斯發現,若說薩其夫婦沒有任何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