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嗎?趙連城吐了菸屁股,續上一根,燈光下,煙火極度明亮起來。
少年手裡端著盆,站住了。
我知道。血性低著頭,看著腳底的那截尚未燃盡的菸頭,依然平靜。
知道了你還動手?趙連城盯緊了少年,這一刻,他內心裡糾結萬分,一直以來,趙連城都在試著維繫這根紐帶,可今夜,一切都撕開了。
剩下的就是站隊,昧著良心站隊。天平總是向重量大的一方傾斜,除非你願意被拋棄。
趙連城當然不想,三年的兵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顯而易見。從本質上講趙連城只想平平安安順順利利的渡過這三年,一份安穩的工作,娶妻生子,就此平淡。
一生可過,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我沒動手,我動的是腳!
有區別嗎?
你究竟想說什麼?少年突然昂起頭,目光裡星海深邃。
我不想站隊。這句話彷彿用完了所有的力氣,趙連城忽然就很疲憊,也很哀傷。
你已經站隊了。你別無選擇。從一開始你就在站隊,而且站的很近,我不知道你意識到沒有,其實,你跟他們本來就是一丘之貉。少年語聲堅定,不在躲避。
原來你一直這麼看我。趙連城很震驚,可我一直都想幫你!你知道的。這是規則,軍營裡的規則。
你幫我?你有這個能力嗎?少年冷笑,嘴角一絲不屑,跟我說規則,知道嗎?規則也是人定的。
你他媽的是真孬還是假孬?趙連城憤怒了,你簡直不可理喻,遊戲還有個規則,你憑什麼不遵守規則,你以為你是誰?
我誰也不是,我就是我,一個想改變規則的人。
少年不在停留,或許他已經覺得沒有停留了的必要了,晚風很輕柔,四月的花香正濃。
我靠你個七舅老爺的!趙連城緩緩蹲了下去,我他媽的是真當你是朋友啊,你個孬小兵。媽的,我圖啥,我啥也不圖。你丫的這樣傷我,靠你姐的,你知不知道,我一直想要站的是你那一隊呀!你個孬貨。
喃喃自語的趙連城不知道,這個少年轉身的時候,平靜從他的面容上消失了。對不起,趙哥!少年對自已說,我自已的隊,我自已來站。
夜色融融,一條林蔭道,少年走的背影寂寥。
那條林蔭道的終點是澡堂,看著那個背影趙連城不斷的搖著頭,你個孬小兵,哥要叫你害死了。
選擇固然痛苦,當你一但被動的不再選擇時,你也就失去了自已。
這個夜晚趙連城徘徊在人生的十字路口,而在百里之外的白結巴毫不猶豫的把他人生的又一次機遇拋棄了。
年青的白結巴沒有意識到,機遇可遇不可求。他在拋棄機遇的時候同時也就離機遇越來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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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落水聲掩蓋了一切
那晚的林蔭道很寧靜,四月裡的蛙聲此起彼伏,小風從山頂的樹梢淌下來,樹葉婆娑,寧靜就愈顯厚重了。
頭頂的一輪月不明,依如少年此刻的心情。很多的時候,冷靜了,回過頭去看,一腔憤怒其實只是一腔憤怒,和年少輕狂無關。
有些事可以不在意,但有些事該面對的時候,就一定只能是直對。所謂直麵人生就是這個意思。
我命由已,不由天。
這是怎樣的一種氣概?說時容易,做時難。一圈走過,又有幾人能真正做到?
林蔭的盡頭,就是澡堂。
血性走到盡頭的時候,三五個新兵喜笑顏開的離去。
澡堂則面一片梨林,雪一樣飄逸的花朵在夜風中。
哪一處,幾點星火明滅。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