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再英俊有什麼用?還不是要戴眼鏡。
不會有女孩喜歡戴眼鏡的男人。
謝潯之掌心溫柔地貼在小錦琦細軟的頭髮上,一本正經解釋:“因為哥哥是近視眼,視力不好,所以哥哥沒有眼光。”
“爸!”少年到底年紀太輕,沉不住氣,清瘦的指骨已暗暗握緊了瓶子。
對五歲的妹妹仔來說,漂亮是尊嚴。
對十歲的少年來說,視力也是一種尊嚴。
他那是假性近視,醫生說堅持觀察六個月,就能恢復。謝琮月堅信自己不會戴眼鏡,他已經暗下決心,遵從醫囑,保護視力。
謝潯之淡而威嚴地掃了謝琮月一眼,示意他老實點。
欺負妹妹還有理?
謝琮月蹙眉,又安靜下去。
“阿月,給妹妹道歉。不論是不是你的錯,但妹妹傷心了,你作為哥哥就要負責。”謝潯之聲音平靜。
在謝潯之回來之前,謝琮月已經給兩個妹妹道歉多次,只是不管用。
少年很輕地嘆氣,走到那兩個妹妹仔跟前,蹲下去,那雙深邃的眼睛看著她們。
小錦珠抿著唇,小拳頭握得緊緊地,嗅到了哥哥身上好聞的乾淨的味道。那是和蛋糕點心的甜,和媽咪身上的花香,和爸爸身上的溫沉的木頭香都不一樣的味道。
“哥哥道歉,以後不會再惹錦珠錦琦不高興。”
小錦琦委屈地說:“沒關係,哥哥,我和小珠原諒你了。”
小
錦珠也投降,害羞又忸怩地問:“那我和小琦漂亮嗎。”
謝琮月保持微笑,說出今天的第一百零一遍:“漂亮…”
小錦珠高興,很神氣地哼了聲,“哥哥以後不準說我和小琦像小豬。”
這件事圓滿解決,謝潯之陪女兒們看了一本有關植物的繪本,到了用飯的時間,保姆這才帶她們去洗手。
今晚易思齡有飯局,晚點才到家,讓謝潯之發女兒吃飯的影片到群裡,謝潯之一連發了十條影片,完美地完成任務。吃過飯後,他去了謝琮月的書房。
謝琮月六歲的時候就開始住在自己單獨的院子裡,由生活管家瑞叔陪著,操持他的一應生活瑣事。
夜漸深,樹木掩映的庭院中點著數盞明亮的燈,鵝卵石在月光和燈光的照耀下,泛著溫潤如玉的光澤。
這兩日天氣涼爽,書房的花窗都支開,讓熨帖的風在四面八方流通。
謝潯之透過花窗罅隙,看見兒子在燈下認真地讀書做筆記,他彷彿看見了當年的自己。
歲月傳承,在這謝園中上演著接力賽,一代又一代,幾乎沒有改變過。
謝潯之沒有繼續往前走,就站在庭院中,遠遠地看著那道青澀,卻一日一日迫使自己快速成熟的身影。
謝琮月在父母親耀眼的光環之下成長,他亟待向所有人證明自己,他是父母的兒子,是驕傲的存在。所以他比同齡人更刻苦,更勤奮。
這是少年的野心,也是少年的輕狂。
謝潯之當年也是這樣。
天賦能遺傳,勤奮能遺傳,就連野心也能遺傳。
不過謝琮月似乎比他更有天賦,因為謝琮月有一個與眾不同的母親。
謝潯之唇角勾著笑,眉眼溫而不厲,只有平和。他走進書房,謝琮月很敏銳地抬起頭,見來人是父親,又繼續低下去,手中的鋼筆全程沒有放下。
“爸,你找我。”
白紙上寫著法文和英文,字跡輕微凌亂,但很漂亮。謝潯之隨手指出一個很小的拼寫錯誤,很溫和地說:“偶爾也要放鬆,多看點有意思的書,小說,電視劇,電影之類的。”
謝琮月拿紅筆將那個拼錯的法語單詞圈起來,“前天瑞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