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一開口詢問,帳房中的人就馬上老老實實地說出今天拿包袱出府的經過。經過三丫的哥哥和帳房中的人對質。如月和雷振遠弄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今天下午,秀蓮拿個小包袱到帳房中後,盧管事就叫這個帳房中的人帶出府去,送到某個客店交給他的親戚。帳房中的人帶包袱才走到半路,就被三丫的哥哥帶人截住了,連人帶包袱押到了一間陰暗的小屋內。直到三丫的哥哥在包袱中搜出了毒蘑菇,帳房中的人才知道自己被人利用了。
盧管事被帶進來。狡猾的盧管事從如月帶走帳本時就知道大事不妙,早已暗中想好了對策,老於世故的他明白,憑藉他跟盧夫人的關係,只要如月和雷振遠沒有確鑿的證據,就不好輕易處置他。因此,盧管事對於三丫哥哥和帳房中人的指證,矢口否認,說他根本就沒有叫人帶包袱出府,三丫的哥哥和這個帳房中的人純屬造謠中傷、栽贓陷害。
三丫的哥哥和那個帳房中的人說不過盧管事,氣得乾瞪眼。
雷振遠巍然坐著,靜靜地觀看眼前的一切,眼中寒光閃動。
好個狡猾的老狐狸,把所有的事情撇得一乾二淨。幸好我已經牢牢地抓住了你的狐狸尾巴,看你怎麼逃。
如月冷笑地逼視盧管事,拿出另外一個殺手鐧:“盧管事,先別把大話說在前頭。就算是投毒的事與你無關,那麼我們來說帳房中的事。我查核過帳本,傳了各處的管事來核對帳目,並叫人外出檢視各種物品價格,我現你僅在今年這半年中,就貪汙府上銀兩達八千多兩,在本月為小少爺辦滿月這件事中。就貪汙了兩千五百三十兩白銀。就憑你貪汙府上銀兩一事,於公,我可以將你押送官府治罪;於私,我可以按家法把你亂棍打死。”
世上還有什麼話語,比這些具體的資料更具有說服力。盧管事啞口無言,心中虛,冷汗直冒。半天,盧管事才訥訥地說:“銀子,不是我一人佔據的。”
“是你一手操縱的,你有意抬高物品價格,有時買進一樣物品報多次帳,貪汙出來的銀子你佔大頭,分一小部分給其他的人,堵住他們的嘴。沒錯吧?”為了這次審訊,如月預先做過很多準備,才這樣胸有成竹。
盧管事汗流浹背,低垂腦袋,心中猶不肯相信:就這樣被擊敗了?
“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如月怒目而視,大聲喝令。
既然你不見棺材不落淚,我就先讓你一隻腳先踏進棺材中,讓你感覺到死亡的恐怖。
盧管事再出現在如月眼前時,渾身血痕斑斑。叫人不忍目睹。如月不太習慣於這種血腥的場面,屋內濃濃的血腥味叫她心中堵得慌。
“說!這小包袱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雷振遠將桌子上的小包袱擲到盧管事的面前,惡狠狠地瞪眼看盧管事,冷森森地說:“再不從實招來,我先把你的手指頭一個一個地跺下來,再把你女兒秀蓮送到窯子裡去,幾天後扔出去喂野狗。”
太殘忍了!
聽到這些話的人都禁不住打寒噤,沒有人懷疑雷振遠是在說笑話。雷老虎,本來就是以兇殘出名的。
盧管事掙扎著爬起來,向雷振遠和如月跪下叩頭,欲為秀蓮開脫罪責:“此事與我女兒無關。所有的事都是我一人乾的,一人做事一人當。老爺,夫人,要處罰就處罰我一人好了,秀蓮只是個孩子,請老爺和夫人網開一面。”
也許,沒有看到地牢中的那一幕,如月和雷振遠可能會被盧管事的護犢之情感動,網開一面放了秀蓮。如今,只要想起秀蓮在地牢中咬牙切齒的仇恨,如月和雷振遠還肯放過秀蓮,除非將自己的親人安危置之不理。
雷振遠冷哼幾下,凌厲的目光射向盧管事,幾乎要射穿他的五臟六腑。
盧管事驚恐萬狀地低頭,為女兒的安危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