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他嘿嘿一笑,又有些孩子氣的生澀,“每天面對那些人處理那些事都煩了,正好可以出來透透氣。”
向晚想到折蘭勾玉,不知他心裡,是否偶爾也會有這樣的想法?
“不過小晚你真會躲,我們這幾年找你找得辛苦,特別是表哥……”話至一半,卻驀然停下。
其實她亦想得到。從老管家的那句“用家規壓著”,便可以預見他當時的心情。這樣一個看似永遠一副好脾氣的人,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來,不難想象當時的情形。
過去了,都過去了,不是麼?三年分別,不管各自遭遇多少,結果總歸是好的。
樂正禮因有事,匆匆來,又很匆匆的走了。走的時候,去了趟三佰樓,才回的封地。
沒過幾天,陸羽雪便也到了。
蘭陵位於金陵西側,離玉陵又遠了些。本來快馬加鞭四五天的路程,不過陸羽雪的馬車很大,她身體虛弱又是躺在馬車裡,悠悠過來,倒用了十餘天才至折蘭府。
陸羽雪被人摻扶著下馬車,折蘭勾玉自是做足了功夫,親自出府迎接,又作關心狀:“小雪累了吧,身體還沒大好,真不該這麼舟車勞頓的。小雪先回房休息,等下我再來看你。”說完也不等陸羽雪說話,轉而命人扶她下去。
向晚站在一旁,對著陸羽雪施施然一禮。
陸羽雪看起來倒真的不太好,兩個人扶著才能下地,臉色蒼白,臉也不似幾年前那般豐滿圓潤,而是削瘦,削瘦到那兩個深深的酒窩也幾乎不見。她看到向晚,明顯一怔,無奈身體委實虛弱,趕了十餘天的路,又被下人扶著走,一時兩人也沒說上話。
“她這樣,也很辛苦。”看到陸羽雪這樣,向晚難免唏噓。
陸羽雪其實也是無辜的。
折蘭勾玉不置可否。看著所有人都退下,方輕輕環住向晚。
她還能保有這種善良與單純,真好。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向晚輕嘆一句,“希望她不至於連命也丟了。”
恢復前世記憶的向晚,在三年避隱的日子裡,聽金三佰說了許多風神國的事,包括三大家族的種種傳聞,加之她回來之後的有意打探,其實折蘭勾玉的心思她已隱隱猜到。她無權去指責折蘭勾玉的所作所為,這不是一個法制的社會,在封建皇權的時代,處於折蘭勾玉這樣一個位置,他不驕奢淫逸,不濫殺無辜,還能有這樣的秉性,其實已經足夠。
“放心,她畢竟是族親。”
聲音輕輕柔柔,在向晚頭頂上方低低迴響。向晚偎在折蘭勾玉懷裡,淺淺笑。
陸羽雪的情況確實不太好。幾天吃飯都沒出現,折蘭勾玉每日裡抽時間去看她一次,向晚基於禮貌,也偶有跟去。
九歲那年,折蘭勾玉成人禮上,兩人唯有的一次見面,已經是六年以前的事了。當初那個刁蠻任性的大小姐,不知是久病的緣故,還是脾氣已經大變,如今看起來溫婉許多。
其實向晚又何嘗不是。陸羽雪看著靜靜跟在折蘭勾玉身邊的向晚,心裡的震驚大過向晚。成人禮的那件事,她討了個巧,向晚捱了頓板子,也沒人追究事情的經過究竟孰是孰非,她以為這件事表明了向晚的身份與地位,根本不足她為懼。後來她如願與表哥訂親,又陸陸續續聽聞向晚受傷,又失了蹤,之後幾年都沒訊息,沒想到她竟又回來了。
不僅回來,而且與初見時大不一樣。女大十八變,九歲時看到她,那一身華服已讓她妒忌,這一次再見,向晚竟已出落得如此美麗。早就知道她是個美人胚子,又想自己一身病容,根本無法相比。她十五歲了吧,娉婷纖細,又白皙沉靜,臉上多了笑容,眉眼盈盈,一種不容人忽視的明豔動人。
這樣的一個向晚,出現在折蘭府,出現在折蘭勾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