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下去。萬花平素對這些口水甚是淡定,但大概因為今日被罵的物件是劍純,這讓他尤其不能忍。
“就讓他們這麼罵下去嗎?”萬花決定,只要劍純一句話,他就會站在他那邊。
“不用理會,他們吠得累了自然就走了。”劍純倒是顯得一派淡然,似乎早已習慣。“要再想動手,我自是奉陪到底。”
說著,就從帳篷裡扯出紗布藥貼——剛才雖是勝了,但到底是周旋了好一陣,上臂掛了一道口子,也看不出傷口有多深。他正準備給自己包紮,不料此時手腕卻被抓住。
“別動。”萬花說,“你忘了這裡還有個大夫嗎?”
劍純意外被萬花握住了手,霎時表情變得有些複雜而微妙。
萬花也沒去看他的反應,已經動手扯下上面的繃帶開始清洗傷口,就像他從前常做的那樣。
就算劍純不情願,此時萬花的醫者本能佔了上風,也由不得他反對。
一時之間,兩人都沒有說話,氣氛沉悶之極。萬花心想,就算是和劍純最初相識的時候,也沒有這種根本不知道如何開口的胸悶感。
——以前的他,這時候好歹還會說句“謝謝”吧……
明明剛才一起戰鬥時,不是挺融洽默契的麼……難道只是他一廂情願的錯覺而已……
在南屏山這個地方,劍純就顯得和平時所見很不一樣——不僅是因為穿著那套看起來還挺耀眼漂亮的白色道袍,而是……這時候的他,沉穩瀟灑又成熟自信得好似另一個人。
但他所認識的所謂“平時”的劍純,真就是他平時的樣子嗎?而所謂的“認識”,不過也是這段日子來每晚短暫相處的不到兩個時辰……這兩個時辰中還得忍受自己的諸般折騰,怕是早就憋屈得受不了,只是顧及他的面子才沒有開口,結果還當他是悶葫蘆……實際上只是像現在這樣根本懶得搭理自己而已吧……
萬花不禁有些懊惱。之前懷著“只要見一面就好”心情的自己已經夠沒出息了;現在既然見到,反正在這裡又不招人待見,到底是要死皮賴臉沒出息到什麼程度?
他想到生氣處,陡地就把繃帶一下抽緊。劍純痛得直皺眉頭,但最後到底忍住沒有吭氣。
萬花看著他的樣子,冷哼一聲:“疼了就喊出來,還怕我笑話你不成?”
“……不疼……唔……”劍純才說出兩個字,就痛得說不出話了——是萬花又用力抽緊了一些。
見劍純情願痛得咬緊牙關滿頭大汗,都不願意對自己服軟說一句話,萬花氣得手都抖了,忽然霍地站起,“你到底對我有什麼不滿?是我介入你們陣營的事了,還是我幫天策讓你記恨了?都痛快說出來啊!你要說這裡不歡迎我我馬上走,絕對不賴在這裡礙你的眼!”
就算要吵架甚至打架他都認了,現在這種愛理不理、近乎無視的態度算什麼回事?!
無端被萬花噼裡啪啦一頓罵,劍純呆了半晌,嘴巴張了張愣是沒吐出半個字。
萬花冷笑著說:“你倒是說話啊,剛才不過是傷了手,可沒把舌頭也閃了吧?”
“……我、我沒那麼說過……不,我根本就沒那麼想啊。”劍純皺著眉頭,一手捂著右臂上的傷處,一邊認真地說。他終於反應過來萬花是在氣什麼了。“我就是記恨全天下人,也不可能記恨你的。”
萬花氣尤未消,恨恨地說:“那你這幾天怎麼都沒來?我給你的信也沒回啊!”
“你不是在生氣麼?應該不會想見到我吧……”劍純不由得無奈苦笑,“你的信裡除了傷藥什麼都沒寫啊。”
萬花幾乎氣得跺腳:都把傷藥寄過去了還不懂我什麼意思……這真是一根不明白“意會”為何物的木頭嗎?!
不過現在聽到劍純的真正想法,這種生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