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電劈下的速度是光的速度。這本就是極快的速度,是令人無法閃避的。
“躲不開了!”盧坤看著舉手投足間就招來如此雷電的馮濤,心中掠過這樣的想法。
躲不開,那又該如何是好?
“只能硬抗了。”盧坤牙關一咬,心中一橫,手中旗幡一展,捏了一個法決,口中唸唸有詞,說得卻不是近世人族之言,而是上古巫蠱之語。只見他這一番動作,漆黑的幡旗之上便有濃重的黑煙帶著無數人的哭號聲漫起,它們悠悠的盪到盧坤的頭頂,進而形成一片黑雲將他保護起來。
直白色雷電長劍轟然落下,狠狠的劈在黑雲之上。在至剛至陽的雷電誅邪之力的滌盪下,黑色的煙雲如沸油一般狂滾起來,無數的哭嚎慘叫從其中發出,一張張男女皆有的面孔透過煙雲的幻化在眾人面前顯形。它們顯形了片刻隨即飛散開去,似乎被這狂暴的雷電所消解了。
“好狠的人啊。這一道雷電下來,你不怕湮滅了這裡幾百條人命。嘿嘿,魂飛魄散——馮濤,你可是真正的殺人兇手呢。”凝結在頭頂的烏雲搖晃了幾下,淡漠了些許,但終究還能支撐得住,這樣的光景讓原本很有些慌張的盧坤頓時安下心來。他笑著,冷冷的嘲諷道。一句句話語似乎要變成一把把利劍直接刺破馮濤的道心,令他張皇失措,進而身死道消。
以言辭殺人,這並不是所謂文字獄之類的形容,也非儒道言靈的專利,而是真正有著切實可行之案例支撐的方法。所有的修行者,其渾身元力就某種意義而言都是由一顆承載了某種意念的心進行駕馭支撐的——這就是所謂的道心。道心對於修行者來說十分重要,一旦道心被破,修行者輕則功力倒退,有走火入魔的危險,重則元氣紊亂,當場身死道消。
所謂言辭如刀,對於那些已然進入煉神的高人們來說,言辭的力量有時比刀劍法術更加可怕。只要你信,就少不了有一番天人交戰,有一番遲疑。
這個道理,盧坤曉得,馮濤自然也明白。
只是,對已算是老江湖的馮濤來說這樣的言辭實在是沒有一點作用。
“小子,你想用言辭誅我的道心,實在是太小看我了。”馮濤冷冷的一笑,面若寒霜的說道:“你等乃是邪道中人,萬般罪孽皆由你所出。他們都是由你變成這樣的。是你奪走了他們的性命。”馮濤說得斬釘截鐵。
馮濤一邊說著,手上的動作並沒有停止。他維持著天上“九霄雷劍”的存在,雙指並聯一揮,卻是將烏雲之上的雷電又聚合起一道粗大的電蛇重重的從虛空之中落下狠狠的打在了盧坤頭頂上的黑煙之中。
這一擊依然沒能完全驅散盧坤頭頂的黑煙進而完全作用於他的軀體,但強大的雷電所蘊含的至強之力已經將旗幡裡飄出的黑煙破滅了大半。其中所拘束的三萬多靈魂,此時也只剩下萬五左右。這還只是馮濤的“九霄雷劍”初學乍練,其煉神後期的實力並不能完全發揮其威能的結果。
兩道雷電就破滅了自己手中至寶法器一半的力量,盧坤雖然因此而保得性命,但內心卻是不斷的地滴血。九鬼戮陰幡當然不是他性命相關的本命法器,但他在其中所消耗的時間和精力一點也不必他的本命法器少上多少。人對相處了久的,投入精力多的事物總是會有感情的,眼見自己的東西受損,盧坤自然十分難過。
不過,已在操控旗幡抵禦馮濤攻擊的他並沒有經歷釋放其他的法器發起反攻,因此他只能再次出聲試圖用言語來破滅馮濤的道心——這一點,他自認還是很有成功希望的。
“我只是奪走了他們**上性命。他們的靈魂還在,是你毀滅了他們的靈魂令他們不得超生。”盧坤大聲反駁道。在他看來,**上的性命只是次要的,被自己奪走那算不得什麼,甚至不能算是殺人。而靈魂上的毀滅則不一樣,那是直接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