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分別時,朱丹臣送到我手裡的。
記得當時,看到朱丹臣的禮物時,段正淳和阮星竹臉上頗有幾分恍然的神色。彼時我內心暗笑,他們那對情侶都是江湖人士,思考方式自然從江湖出發,又怎能想到一柄利器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孩是多麼有效的東西。而朱丹臣,不愧是四大護衛裡面在智謀方面甚為出彩的存在,幾日相處間我對他的行事頗為拜服。
若不是他每次見到我時都喜歡扯些大學中庸的話,我想我會十分樂意跟他混在一起多學一點東西。不過……身為一個被應試教育禍害了十數年的人來說,能有現在這般愜意生活而不用埋頭書海,我可不會傻到重回悲慘的學生生涯。
唇角微帶一點笑意,我正回想著那幾日的愉快生活,卻聽見原本靜謐的空氣中似乎傳來奇怪的悉索聲,隱約是某種動物在草叢中爬行的動靜。
也許是動靜太過明顯,本來睡得十分香甜的小白馬也突然醒來,仰頭長嘶一聲後蹭到我身邊,前蹄不安地在地上刨著。
都說動作對於自然界中發生的危險總是比人更為警覺的,看小白馬那般樣子,只怕周圍真的有什麼在逼近。
我握住匕首的手掌緊了又松、鬆了又緊,冷汗讓掌心處的匕首柄變得光滑。
就在這時,一件黑色長條狀的事物從草叢中飛速竄出向我所在的方向撲來。
我在心底狂呼著:“跑啊!”但是身體很不爭氣地軟了,居然絲毫沒動。
隨著那個黑影逼近我面門,我清晰地看著它那猙獰的面孔、長成三角的眼睛、暴露在外的毒牙以及頭頂一個奇怪的紅色肉瘤。雖然不懂這具體是什麼品種,學名為何,但我卻可以肯定這東西是蛇類的一種,看它那凶神惡煞的樣子,估計還是毒蛇的一樣。
心底於瞬間劃過一點絕望,沒想到我的一條小命居然是在此地以這種方式交代了。
毒蛇的身體擦過我僵在空中的手臂,那冰涼的鱗片蹭在面板上帶起讓人反胃的觸覺。我僵硬地等待著自己被咬的過程,卻發現那隻毒蛇無視了我的存在,將我當成一株普通的樹幹一般繞過,隨即撲向我身後。
這是……什麼……狀況?
我呆滯地轉著腦袋,目光向身後側望去,正巧看到那隻毒蛇以飛蛾撲火的迅猛鑽進那個容積並不大的小鼎中。而更神奇的事情就在這時候發生了,那隻體長明明約有三尺、粗有寸餘的毒蛇就這麼消失在小鼎之中。至此,那隻小鼎的煙霧始終氤氳不斷。
我繼續對著那尊小鼎發呆,過了片刻,我額上的青筋開始努力蹦動,始終告誡自己要淑女的我終於忍不住爆了一聲粗口:“我靠,那個可惡的庸醫,竟跟我說這是普通的類似香爐存在的鼎爐?居然……居然能吸引毒蟲,這該死的不是神木王鼎是什麼!”
握緊匕首再往四周瞄了兩眼,又側耳傾聽一番,但聽了半天卻聽不出什麼,恍惚間只覺得自己的心跳聲異常清晰。
咬咬牙,我靠近那仍在冒煙的小鼎,以匕首的匕尖挑開鼎蓋,看到的卻是一灘黃褐色的水樣存在。我臉上一黑,發覺自己剛才那“飛蛾撲火”的形容用得真是美妙,但為何化的是毒蛇,冒出來的是香菸?
此等深奧莫測的化學反應不是吾等小白可以頓悟的,我雖好奇但沒有研究的心思。迅速解下馬背上的水囊,將水倒進鼎裡,再抓起幾把沙子胡亂丟進去,終於成功滅煙。
沒了招蜂引蝶的禍害,我總該安全了吧?就在這時,我聽到身後傳來幾聲響亮的“撲哧”。
回首一看,卻見平日裡溫順非常的小白馬四蹄起落,在它腳下,是好幾只毒蠍毒蛇的屍體,且蹄蹄皆中要害,那叫一個精準啊。
我呆呆看著小白馬。對方走到我身邊,拿它的臉蹭我的臉,隨即又伸出舌頭舔我。我平日裡並不喜歡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