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意盈盈,等著看他的反應,卻見他不以為杵,反而帶了點興奮,“小顏沐,你是第一個誇我可愛的人,這句話我可記下了。”
我呆滯,渾然不解對方為何能將這句回答說得這麼開心。下一刻,我卻聽丁春秋又道:“你當知我其實是一個很護短的人。即使最初我只是將你當成了好玩的玩具,但你……卻也在那時被我納入了保護的範圍。”
回想著前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再回想著李秋水為我轉述的事實,我只覺得心底一暖,輕輕點頭。
“可是……你在沒有擁有自保能力的情況下卻質疑我的決定,更讓自己身陷險境。若不是對方莫名不想殺你,只怕現在的你早已變成一具屍體。”
丁春秋說著這些話的事情,聲音一點點放柔。這種語調,任憑誰聽到都會覺得好聽。但落在我耳中,只覺得這種非正常的溫柔透著森森寒意,在其背後絕對隱藏著無數的後招。
我默默垂下頭,“顏沐知錯了,絕不會再有下次。”
他盯著我,半晌突然喚道:“顏沐。”
“嗯。”
“顏沐。”
“嗯?”
“顏沐。”
“我在。”
“顏沐。”
“……”
“顏沐。”
“停停停!如果師尊大人您有什麼事情要交代的話,請直截了當地說出來!”聽著對方一遍遍呼喚我的名字,在我心底忍不住湧出一種十分奇怪的念頭。彷彿……彷彿我在他心中佔據著一個十分重要的位置,而他念出我的名字時,彷彿是在唸著什麼珍寶。
這樣感覺剛剛冒出頭,我便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我怎麼會產生這麼詭異的念頭?先不說在這個世界師徒相戀是怎樣的**存在,光說我身邊這隻妖孽便不是普通凡人可以降服的。而我,不幸正是小小凡人中的一員。
“小顏沐,我曾從師孃那邊聽過一句話。”
他的師孃,不就是李秋水?看著他的兩片唇瓣一張一合,不知為何,我便有了不祥的預感。我忙道:“那是師叔祖送給你的教誨,你這樣說出來不太好吧?”
身側那人的眼角微微流露幾分笑意,“既然你不願聽,那我便不說了。”
我暗自鬆了一口氣,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自己仍然在他懷中。我伸出食指戳著他的胸膛,“師尊大人,我看您精神不佳需要好好休息,小徒在這裡也不過是打擾您的休憩。所以……”
我抬眼,祈求地看著他。
他沒有收回手,卻是抱著我從臥姿變成坐姿。而我……十分不幸地仍然坐在他懷中。
這是一種十分詭異的姿態。
對於一個心智年齡二十有餘的成年人來說,被人宛若孩童般攬在懷中——還是被一個異性攬在懷中,那實在是一件太過悲劇的事情。
我掙扎著想要離開他的懷抱,卻聽對方幽幽說了一句:“小顏沐,你可知在你被那面具人擄走時,我心裡在想些什麼?”
我的眼前瞬間掠過丁春秋在接受我的請求後,轉頭去營救阿朱時朝我丟來的那個目光。我的脖子努力往衣服裡縮去,“你是想把我這個不肖弟子煮了還是烤了?”
“不,我只是突然覺得,我十分不喜歡你離開我身邊的那種感覺。”
“哈?”
“遲鈍的丫頭。”丁春秋輕聲說著,那聲音讓聽者如沐春風,而他的神情也是魅惑的認真和煦,“若不是在乎你,我怎會努力去尋找你的下落,更為了追尋你的下落而枉顧自己身上的內傷,以至於落到現在這種躺在病床上的悲慘結局?”
明明應該是讓我十分感動的話語,但為毛我聽著就那麼想吐槽呢?默默垂下眼簾,壓下自己幾乎脫口而出的反駁話語,候了半晌才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