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兒,康兒在哪裡?你告訴我,我去找他。”包惜弱站起身,她不想繼續和完顏語蓉在意起。每當看到她的面容,鐵哥痛苦的樣子和黃姑娘鮮血淋漓的手就會迴盪在眼前。她從來沒有想過眼前的人會有這麼狠毒的手段,竟然讓他們說如此的痛苦。和完顏語蓉在一起的這段時間,她的心很亂,很緊張。包惜弱不知道該怎麼辦。她怎麼會離開鐵哥的?還是在他這麼虛弱的時候?不該啊,真的和不該啊。但是她沒有辦法啊。
包惜弱猛地抬頭看向坐在右前方的完顏語蓉,她的舉止依舊優雅,哪怕只是把盞也稱得上賞心悅目。拿著羊脂玉酒杯的纖手甚至比玉石還要晶瑩白皙,寬大的衣衫下□出的肌膚泛著盈盈的光澤,像是打磨好的玉石。但就是這麼一個絕色佳人卻是實實在在的紅粉骷髏。包惜弱不會忘記,在她與自己擦肩而過之際,她聽的和清楚,“如果不想楊鐵心出事,就跟著哥哥和我們一起走。”
清冷的聲音掩飾不住殺意,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出完顏語蓉漾若秋水的明眸中氾濫的是何等的殺意。這個人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啊,但是她對於自己卻是如此的無情。為什麼要殘忍的逼迫她?難道是報復她拋棄了他們父女麼?
其實包惜弱猜的不錯,完顏語蓉的確是報復,但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完顏洪烈和楊康。她在為他們感到不值。雖然完顏洪烈搶奪包惜弱在前,但在完顏語蓉看來這根本不算什麼?誰讓楊鐵心沒用呢?連自己的妻兒都無法保護的男人還有什麼資格怨恨別人。難道包惜弱就一點錯誤也沒有嗎?不知對方的身份就隨意救人,把一個大男人藏到自己的家中卻不告訴自己的丈夫,這又是何道理?
完顏語蓉輕笑出聲,指尖拂過酒杯的邊緣,明眸半眯起,眼角帶著邪魅的蠱惑。“你在擔心什麼?我不是告訴過你哥哥和爹爹在一起不會有事的麼?”站起身,慢慢的踱步到包惜弱面前,對於包惜弱的不安玩味不已。“我說,你是在擔心哥哥的安危,還是擔心楊鐵心,或者說,你最看重的是你自己?”
最後一句話消泯於風中,完顏語蓉撐起包惜弱的下顎,定定的看著與自己的面容有幾分相似的包惜弱的臉孔。不禁搖頭輕嘆,“其實上天的工藝真的很奇妙。雖說我和你的面貌有很大的差異,但是隻要是見過我們兩個人的恐怕會對於我和你之間的關係有所臆想。”
包惜弱的臉色劇變,她不是不明白完顏語蓉想要說什麼。母女,割捨不斷的血緣。也是她無法否認和狡辯的錯誤。
柳眉輕挑,完顏語蓉放開了扣住包惜弱下顎的手指,右手背後虛張,放於遠處案几上的酒盞凌空飛落於她的手中。她轉身踱步離開,沒有再朝包惜弱看上一眼,流散於腰際的青絲在她和包惜弱擦肩而過之時擦過包惜弱的手背,清禰如涼的感觸劃過包惜弱的手背也滑過她的心。在此刻,看著完顏語蓉毫無留戀的拂袖離開的背影,包惜弱恍然明白,此生你我再無干系。你我之間母女情誼就此斷絕。他日與君街頭遇,今生緣淺陌路人。
心痠痛的厲害,一滴淚自眼角滑落,打在手心,隨即四分五裂。包惜弱不太明白自己此刻的心情是什麼,慶幸還是悲哀?說不出、道不明,只是一股無力和空虛充斥了心房,滿滿的是從未說出口的酸楚。
歐陽克心中暗歎,這又能怪得了誰?這分情深意重是你先拒絕在前,既然已決定拒人於千里之外,那現在的悲傷又變得可笑。你在為誰哭泣?
有禮的向包惜弱拱手,微微一揖行禮之後就追著完顏語蓉清麗脫俗的背影而去。對於包惜弱,歐陽克不覺得她值得同情。
追出客棧的廂房,歐陽克尋不到那摸清逸空靈的白衣身影,豁然心頭彷彿若感,抬頭遙望客棧的樓頂。但見天穹夜色中一輪明月掛於其中,明月半缺,瑩白如玉。完顏語蓉一身白衣坐於屋脊,斜靠在突起彎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