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裡是現場直播,他們看到的時候,已經是重播。旁聽席上坐著不少聽眾,中間的走道上,還支著攝像機。螢幕裡只有審判長還有公訴人在說話,雖只是隔著電視,她仍能感受到莊嚴和肅穆。
她曾經與母親一起坐在那個旁聽席上過,如今又從電視上看到這一幕,心中竟是感慨萬千,整個人有些怔忡的回不過神。
鏡頭從旁聽席上一閃而過,安媽媽面無表情,安子恩面色沉靜。
公訴人宣讀起訴書,茲起訴原省政府省長安元裴,安元裴在任H市副市長期間,於++++年++月,在其負責的H市市建工程時,營私舞弊,索賄受賄,利用職權之便,向某工程隊負責人索取賄賂六十萬元人民幣,並將工程的標底透漏給該人,使本不具備競爭實力的工程隊一舉中標。該工程隊中標後,並未按質量完成工程,安元裴沒有履行其監督的職責,致使該工程偷工減料,未達到施工要求的前提下,草草驗收,導致今年年初的大樓坍塌事故,給本省人民的生命及財產造成極大損失。因此,安元裴已構成索賄受賄、營私舞弊罪,及翫忽職守罪,且此案影響較大,後果嚴重,現建議法庭,數罪併罰,予以嚴懲……
電視機裡仍在放著庭審過程,李元急急闖了進來,他本穩當,鮮少有如此冒失的時候。
“老闆……”他的面色犯難,撓了撓額頭,“阮主席跟汪院長他們來了……”
楊初一皺眉,柯尼卡心中也跟著詫異,來不及問緣由,阮香蘭與汪芷筠已經走了進來。
阮香蘭一臉慍色,複雜的看了一眼李元。想要開口訓斥,終是忍住了。
李元微微低頭,這次老闆住院,對外是宣稱出差的,所有找他的電話全部轉接到他這裡。阮香蘭曾打過幾次電話,均被他擋下了。也不知是怎麼知道訊息的,毫無預兆的,簡直是從天而降。
楊初一要起身下床,阮香蘭咬著牙站在那裡不動。汪芷筠無奈的看了一眼自己嫂子,忙上前止住初一,口裡埋怨道:“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忍心瞞著大家?這孩子,你媽知道這事的時候,差點從臺階上摔下來……”
“芷筠!”
阮香蘭幾乎是喝住了汪芷筠,眼圈有些發紅。
柯尼卡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得關掉了電視,禮貌的請她們坐下,倒好了茶水。
阮香蘭看了一眼柯尼卡,唇哆嗦了一下,終是什麼話都沒說出口。面前兩個孩子,都是瘦的不成人形,她這個當媽的,能有什麼法子?說也不是,不說又不是。
柯尼卡心中難過,不敢看她,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低下頭,聲音幾乎低不可聞。
“蘭姨……”
楊初一見她那副模樣,心裡擔心媽媽會轉移怒氣到她身上,微微笑了笑,示意李元先出去。
“媽,嬸子,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其實不需要回答,他也知道怎麼回事。雖是軍區醫院,這裡仍是不少人認識他,更認識媽媽,這也是當初他要去英國檢查和治療的原因。
“這麼點兒地方,這麼大的事,瞞得住麼?”汪芷筠削著蘋果,輕輕嘆了一口氣。
“爺爺跟爸爸……”
“都知道了,暫時脫不開身。”
阮香蘭哽了嗓子,柯尼卡忙把水杯推到她面前。她接過杯子,呷了一口,輕聲問:“情況怎麼樣了?”
楊初一呵呵笑:“早期的,過兩天做完手術就好了……媽媽,別在這擔心,我這老毛病您還不清楚?你兒子我命大呢。”
阮香蘭輕猝了一口,微微皺眉:“手術是呂家那孩子安排的?”
楊初一點頭。
“那我還放心些,他從前在英國的名聲,我也是聽到些。他在這方面也算是權威了。”
阮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