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地一聲,土地老兒一口酒便全數噴了出來,探手摸了摸他的額頭,順帶著再摸了摸自己,轉而奇怪道:“沒發燒啊,怎麼盡說胡話來著。”
“誰說胡話了,我在很認真地跟你討論我爹爹的事兒!”聽土地老兒頗有一番調嘅的模樣,嵐衍不由惱火地喊道。
“不是發燒便是腦袋進漿糊了。你說上仙是你爹爹不是開玩笑又是什麼,上仙與你孃親可是師徒關係啊,沒聽過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嗎?”對於這廝無法長進的腦袋,土地老兒真是覺著這廝無救了。
話落,嵐衍使勁地眨巴眨巴眼眸,一把揪住土地老兒的長鬚,拉近些許急道:“你說的是真的?他真的不是我爹爹?他和我孃親沒有那什麼關係的對嗎。”
“臭小子,快放手放手啊,痛死人了!”土地老兒真是覺著自己命途多舛,怎麼說自己也是個地仙,不但要被突如其來的莫名上仙給欺負,如今還要被這個臭小子拽長鬚,他都快沒老臉見人了。
嵐衍嘿嘿的笑了兩聲,聽話地鬆開了手,可轉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頓時一張小臉又糾結在了一塊兒,“可是孃親待他很好呀,比所有人都要好。”
雖然他年紀尚小,但是即便是他,也能很清楚地看出,夏果待沐卿的那份心,單以掏心掏肺來形容,還覺著不盡然。
即便知道自己待在她的身邊很遲,即便知道自己無論怎麼做也及不上沐卿在她心中一分,但……他總想試試。
她當他是個小孩子也好,哪怕是個無足輕重的人也罷,他都想要待在她的身邊。
因為,她是他在睜開雙眼之時,看到的第一個人,而且他還飲過她的血,即便已過去許久,她的血已與他的血脈相連在了一塊兒,他甚至能很清晰地感應到。
屬於她與他的血脈相融。
忽然看他擺出如此糾結又嚴肅的模樣,著實是不適合出現在他這張純潔無辜的小臉上,土地老兒便尤為好心地拍拍他的臉頰,繼續斟酒道:“你一個毛都未長齊的臭小子,整日裡都瞎想些什麼。”
“再者鬼都能看出來,他們倆人之間,可是誰也插不進去的,你便省省心吧。”怎麼說他土地老兒也是在人界摸爬滾打了數千年,一眼便能瞧出來其中的端倪。
再次眨了眨眼眸,他眼底的亮光漸漸暗淡了下去,但卻又強自撐起歡笑來,“我只要待在孃親身邊便好了。再者你不是說了嘛,他們是師徒關係,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聞言,土地老兒不由挑起了眉頭,情不自禁抬手拍拍他的腦袋,“我說你個臭小子,小小年紀便懂那麼多,你這話中明顯有別樣的意思啊,怎麼著,你還想打起你孃親的
主意了?”
嵐衍將下頷一揚,不容置喙地說道:“我只知道,我要待她好。而且我也在很努力地快快長大,這樣我便能保護她了。”
“再怎麼長大都是個小屁孩兒。”土地老兒毫不客氣地拋上一句,想要打碎他的美好幻想。
但早已堅定信念的嵐衍又怎會因他一句話而灰心,反倒是愈加堅定,一口飲盡杯中的酒,即便是辣嘴也不再怕,“那又如何,我說了會保護她,便一定能做到!”
“嘖嘖,臭小子,勇氣可嘉,但你運氣可著實是不好,不好呀……”說著,便整個身子往後一仰,半眯著眼睛,愉悅地哼起了小曲兒。
嵐衍懶得理會他,顧自地又連飲了幾杯,頓時覺得天上地下似乎開始旋轉了起來,連看手中的杯幾都變化出了好幾只。
揉揉眼角想要保持清醒,倏然之際,他似乎聽到有說話的聲響,由遠及近地悠悠盪來,他恍恍惚惚地朝著聲響的發源地瞧去,即便是醉眼迷離,他依然能清清楚楚地辨認出,她的眉眼,她的淺笑。
恍惚之際,他似乎憶起,似乎也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