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而去。
到了那裡之後,他從馬上下來,果然看到長亭上躺著一個一身白衣的女子,那個女子躺在那裡,安安靜靜的,美得就像是天仙一樣,看到那個女子的那一剎那,紀惻寒的心中頓時湧起了兩個字:橫笛。
然而,現在躺在他面前的這個人卻不是景橫笛,而是姚宛芸,有一柄匕首直直的插在她的胸前,有嫣紅的鮮血染紅了她的白衣,她就這麼安安靜靜的去了。
“讓開,讓開。”紀惻寒大聲的喊著。
那些人都聽不懂紀惻寒的話,但是看到紀惻寒悲憫的神情,他們看到他那暴跳如雷的神態,就像是一頭髮瘋的獅子一樣,所有的人都躲到一邊去了。
紀惻寒這才上前來,把姚宛芸抱在懷中,輕輕的呼喚著她的名字:“宛芸,宛芸。”然而她的身子已經微微有些僵硬,想必已經死去有些時候了。
紀惻寒的淚水傾洩而下,人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這句話說得是何其的好。
紀惻寒抱著姚宛芸,把自己的頭抵在她的額頭之上,輕聲的呼喚著她的名字:“宛芸,宛芸,我還是來遲了,我還是來遲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好,為什麼我拒絕了你,為什麼?是我不好,我分明就是嫌棄你做過李元嘯的侍妾,是我害死了你,是我害死了你。”
他用力的抱著她的身子,把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身上,但是剛剛一搭上,她的手臂卻又立刻垂了下去,於是他再一次的把她的手臂搭起來,可是她的手又再一次的垂了下去,如此反覆了好幾次,紀惻寒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紀惻寒這一輩子從來沒有如此的大哭過,就算是在景橫笛遭遇噩難的時候,他也沒有這樣過,可是現在他再也忍不住心裡的悲愴。
為什麼?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一時心狠,姚宛芸又怎麼會落得如此的下場?是自己害死了姚宛芸,是自己害死了姚宛芸,半是愧疚,半是悔恨,他心裡的悲傷實在是沒有辦法壓抑得住。
他呆呆的抱著姚宛芸,坐在那裡,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有人高聲喊了一句:“太后娘娘駕到。”
紀惻寒卻恍若未聞,仍舊是抱著姚宛芸的屍身。
原來城外出了人命的事情,很快就已經傳揚出去,有人前來看,認識姚宛芸和紀惻寒,他們又知道姚宛芸是太后娘娘的親侄女,於是就把這件事情稟報了姚箬吟。
姚箬吟早就猜到了可能真的是紀惻寒,於是她就趕了過來,見到這種情形之後,不禁也淚落如珠,說道:“我這侄女性格還是太過於剛硬了。”
她走上前來,輕聲的對紀惻寒說道:“紀先生,你不要這麼難過了,所謂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這不是你們中原人常說的一句話嗎?若是宛芸在天有靈,知道你這麼難過,她心裡一定會不好受的。”
紀惻寒抬起頭來,望了姚箬吟一眼,對她說道:“是我害死了她,是我害死了宛芸。她心裡有那麼多無可奈何,有那麼多悲傷,她只是要求讓我帶她走,其實我本來可以帶她走的,但是我竟然拒絕了她,是我拒絕了她,所以才害得她落到這種地步。太后娘娘,是我,是我做錯了。”
“其實人世間的事情誰對誰錯又怎麼能夠說得清楚呢?你現在的心情,哀家也很能夠理解,先皇去世的時候,哀家心中如何不是悲痛萬分。可是路總是要自己走出來的,就算是再悲傷,再難過,日子也總要過下去的,你說哀家說得對不對?”
聽到姚箬吟這麼勸說後,紀惻寒方才平靜了一些,紀惻寒指著姚宛芸,對姚箬吟說道:“太后娘娘,在下想求你一件事情。”
“何必用求這麼嚴重呢?紀先生有什麼事情儘管同哀家說就是了,哀家只要能夠幫得上紀先生的,一定盡我最大的所能,幫助紀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