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晏子笙就將事情原原本本講了一遍。只聽得陸雲逍怒火中燒,握著拳咬牙道:“這些老傢伙,是吃飽了沒事兒幹嗎?杏林館就算是女人開的,又礙著他們什麼事?”
晏子笙點頭道:“陸大人這話說得沒錯。只是這些老匹夫向來是道貌岸然,他們才不會講這個道理。這……眾口鑠金啊,我也是怕夏娘子著了他們的道兒,所以特意過來提醒一聲,大家好一起想個對策。”
椅子上坐著的朝雲忍不住就罵道:“想什麼對策?那些老傢伙既然是吃撐了沒事兒幹,乾脆拉著他們上戰場督軍好了,等海匪打來了,讓他們站在前排,靠嘴皮子退敵,他們不是經常說那個什麼……不戰而屈人之兵嗎?這一回就讓他們做這個不戰而屈人之兵的大將軍。”
這話對了晏子笙的胃口。不由得撫掌大笑道:“此話甚妙,哈哈哈,不戰而屈人之兵?那些老匹夫還能有這份兒本事?他們也就對著婦孺老弱下口如刀,真對上海匪,早嚇尿褲子了。”
陸雲逍輕咳一聲。轉向夏清語道:“這事你不用太擔心,待我出面請他們吃頓飯,和他們分說清楚。我想著,這背後大概是有什麼人推動,我必要將這幕後推手找出來嚴懲,不然你以後還不知道要有多少麻煩。”
“這件事你不要管。”聽了陸雲逍的話,夏清語嚇了一跳。連忙搖頭,很堅定地就拒絕了他的好意。
“為什麼?”
陸雲逍心裡有些惱,他也沒想到,從休妻後,自己會欠面前女人這麼多,好不容易這次有機會幫她擋一些麻煩。結果她卻這樣驕傲的拒絕掉,難道這是要讓自己欠她一輩子的人情嗎?
“現在我們從前的關係很多人都知道了,如果你插手,還不知道會傳出什麼話來。”夏清語倒是很清醒,一針見血的指出了其中厲害。晏子笙也不停點頭道:“沒錯沒錯,陸大人如果插手,只怕情況就更復雜了,那些人正愁沒有太多的流言蜚語可以傳揚呢,您這豈不是自己把話題送了過去?”
這話是沒錯,但從晏子笙嘴裡說出來,卻只讓陸雲逍更加惱怒,他瞪著夏清語,沉聲道:“那怎麼辦?那些老東西在杭州有很大影響力,眾口鑠金,你一個女人,能逃得過悠悠眾口的批判嗎?那些口水可都是帶著毒針的,扎不死你。”
夏清語正要說話,就聽陸雲逍又緊接著道:“我知道你又要說你不怕,那只是因為你還沒有真正領教過這些流言蜚語的威力罷了。到時候,它會像一座大山,壓得你頭都抬不起來。你想想剛才果子說的話,那個大牛的母親,她改嫁後生活幸福,她還有個兒子,若不是到了萬不得已走投無路的地步,你以為她會用一根繩子了斷自己?這些流言蜚語,真的就是防不勝防的殺人刀啊。”
白薇白蔻看著在夏清語面前略顯激動的陸雲逍,心中一陣恍惚。她們從來沒有想過,竟會有一天,主子爺會這樣為奶奶著急焦慮。因一時間心酸眼也酸,差點兒便掉了眼淚,不過轉念又一想:錯了,爺是為奶奶著急不假,但也只是因為這個奶奶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奶奶,若是從前那位,只怕從頭到尾,爺都不會再看一眼吧。
說不惆悵是假的,然而就連忠心耿耿的兩個丫頭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主子實在是比那前主子好一千一萬倍。
這裡夏清語也慢慢垂下頭認真思考起來,顯然她對陸雲逍的這種關心也是有些動容,所以不肯敷衍。
好半晌,夏清語重新抬起頭,眼神一如既往般明亮堅定,她看著陸雲逍,沉聲道:“你說的沒錯,這個世界對女人真的是特別殘酷,大牛的娘被那些滿口道德文章的老匹夫逼死了,這是我們知道的,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被逼死的女人還不知道有多少。節婦節婦,有幾個女人真的願意將大好青春年華拋卻,孤獨終老?那貞節牌坊,不過是給女人挖下的一個萬人坑,時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