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桀心頭暗服,這麒麟公子,果然是有兩把刷子。
“公子洞見觀瞻,令人佩服,無奈老朽確有難言之隱,多有不便,還望公子見諒。”
蘭若琪點點頭,容情顯得有些無奈,喃喃低語:“閣下身上血腥煞氣甚重,想來並非善與之輩,以閣下修為之高,大概也只有昔日殷兄或可相比,此番入西涼……也就難怪了。只可惜……你想找的人早已不在,怕是要落得失望而歸。”
邢桀再度吃驚,對這位麒麟公子已無法小覷。他真是沒想到,這麼一個病入膏肓的文弱書生,居然可以讓他背後發涼。
蘭若琪實在病得很重,說這麼多已難於支撐,臥於病榻,一陣猛烈咳嗽又是吐血難止。他下意識伸手,一股熱流入心脈,蘭若琪才算稍稍回緩過來。
“多謝……”
就在邢桀運功相助時,病弱如他竟露出一絲詫異,方才在街上神志不清,感受他氣脈所至還以為是錯覺,到這時仔細分辨卻分明可以肯定了,蘭若琪脫口而出:“你有病。”
嗯?!
邢桀一愣,蘭若琪卻認真起來,掙扎起身就向他伸出手:“閣下似有隱疾在身,可否把脈一探?”
邢桀眨眨眼,當確信自己沒聽錯,真有些哭笑不得。
蘭若琪以為他誤會了,解釋說:“蘭若所言隱疾,並非是說閣下有什麼見不得人不便啟齒的毛病,而只怕是有些深藏隱患,或許連自己都沒有察覺。”
邢桀聞言失笑:“哦?這倒讓人想起‘治未病’的典故:古有神醫華佗,其兩位兄長其實也是神醫,名氣卻遠沒有他這般響亮。當有人問他:你們三兄弟的醫術誰最高,華佗非常肯定說:大哥醫術最高明、其次是二哥,最不入流的就是我了。這讓提問者非常不解,誰不知華佗神醫之名滿天下,醫術最高的人,為何如此謙虛?華佗卻說:非也非也,大哥治未病,即在人們尚未察覺時已為人治癒,人們當然對他的醫術不瞭解。二哥治初病,是在人發病之初即為治癒,因此人們就當他只會治些小病;而我治頑症,亦即只有到了病情非常嚴重時,才知道該怎樣下藥,故而人們只見我起死回生,卻不知實際竟是三兄弟中最差者……早聞蘭若公子醫術蓋世,莫非也是有這治未病之能?”
蘭若琪聽出他語氣中的調侃,似乎並不相信,他微微一笑:“蘭若怎敢自比往聖先賢?閣下確已有病在身,並非胡言亂語,把脈一探即可見分曉。”
看他竟伸手欲觸脈門,邢桀下意識一縮,臉色微微有些變了。習武之人第一大忌,又豈能輕易被人扣住脈門?這未免太荒唐。
蘭若琪對他的顧忌不以為然:“在下一介文弱書生,手無縛雞之力。”
雖有些勉強,邢桀終究還是隨了他,一番探脈細診,蘭若琪不知不覺皺起眉頭,開口問:“閣下以前,可曾有過心口劇痛發作?”
邢桀想了想,心頭猛的一跳。他忽然想起早年在龍安城,當聽到那首少女所作《水龍吟》,豈非正是痛徹心扉,如遭大刑,也正是因此為契機,才下定決心衝破逆龍斬第七重。想到這裡,對麒麟神醫之能不由心中暗贊。
“有過,多年舊事,已經好了。”
蘭若琪卻似不敢苟同,皺眉搖頭:“好則好矣,了卻未必。閣下心脈中藏有一股極厲害的熱毒之氣,倒似是先天從胎裡帶來的……”
這樣說時,他探在脈搏處的手指開始慢慢摸索,竟摸向手腕一側的神門穴。邢桀臉色頃刻驟變,想縮手,麒麟醫卻不肯放,微笑勸慰:“別怕,蘭若既無傷人之心,更無害人之能。”
邢桀努力壓下翻湧的心情,卻止不住那股心驚肉跳。但見蘭若琪順著左臂心經脈絡的走向,就一路指向他心口的神藏和神封兩處大穴。
“就是這裡!若有極深厚的內氣匯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