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結餘的時候,那天我驚奇,學校結餘竟然會給學生準備大蝦。我已經記不清上次吃蝦是什麼時候了,於是給自己多留了一些。
因為剛進入高三的時候,我們就聽說了IGE計劃,所以我自然也知道受到感染就要去淨化室接受淨化。
可是就我那一次貪嘴,所有人都去了淨化室,唯獨少了我。那時候我正在後廚偷偷吃著員工餐,甚至因為食堂阿姨看我可憐,把她們的大蝦也有意分了我一些。
三日後,我的背部開始頂出暗黑色的尖角,我太清楚不過了,我要變異了。可是我不敢和別人說,因為無法逆轉者唯一的下場就是被格殺。
即使我到時候萬般解釋,說我自己還是可以被淨化的,但是難保別人不會為了性命犧牲我一個。
如果他們選擇這樣做,我也不會怪他們,因為如果換成是我,我也會這樣做。
除掉一切危險是最簡單有效的。”
“最後一個問題,你的名字是?”
蝠齧:“我是蝠——”
“彩雲含鈺逐風飄,城頭落日下樓眺——我叫雲鈺。”
“雲鈺,恭喜你,你自由了。”
松山為她解開了背後的繩索,示意她可以趁晚上天黑的時候離開這裡。
“你們知道嗎?被感染成為哪種型別的無法逆轉者都不是自己可以決定的,但是我此刻卻有點慶幸,我是意識清醒的蝠齧。”
我還有人性,我還沒有與人類為敵,我還沒有來得及釀下大錯,我還來得及重新彌補。
“我不走了。”
松竹還以為對方是覺得他們在騙人,於是連忙解釋道:“我們沒有騙你,你真的自由了!”
自由,何處是自由?她如今的意識是一陣清醒一陣迷茫,指不定什麼時候陷入迷茫之中再起來,那僅有的一點人性也被泯滅了。
她是沒有勇氣讓別人處決她,但是她更不願因自己的自私就把同伴全部致於萬劫不復之地。
而且,她如今出賣了那位大人,哪裡還會有活路;出去是一個死,在這裡也是一個死。
這世界如今本就是巨大的囚籠,人人都被困在這鬥獸場上,所有人都是籠中的囚鳥、困獸,哪有自由可言。
她豎起耳朵,在面前的人群中辨別了一下安意然的位置。
對人說話的時候直視別人的眼睛是基本禮貌,於是她那發灰髮白的眼球與安意然對視著。
她說:“你知道你能看見常人所不能看見的意味著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