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孃傳他的法兒,專克蛇障。
久而久之,腹滿不食,諸龍吐毒,上下翻飛者七,自焚金剛輪山。
不可輕用,否則毒氣反撲,陣主自傷。
沈容早逝,多半就是衛珠庭當年斬蛇,動了迦樓羅陣。
昨夜回了屋,唐笙說起。狄良大驚,你不要命了?
唐笙道,未必用得上,要真用上了,也比一鍋端了的好。
狄良怒道,不行!
唐笙安安靜靜坐在床頭,沒事人一般,他險些又掄枕頭砸了過去。
褚霖勸道,三哥莫上火,眼下先想法兒,興許沒到那地步,一個頭……真就比兩個厲害?
狄良看著褚霖,硬是將一口氣壓了下去。
唐笙搖頭,卞莊子刺虎,等大老虎咬死了小的,再撿個便宜。眼下卻是大的等我們刺死了小的,它來撿個便宜。
褚霖道,它也傷損不小,沒了身子,耗了這些年,一口氣還能掙得幾時。
唐笙道,正是蹦躂不了幾時了,才急著回來咬身子。
狄良吐納一口,強自剋制,唐笙真是,沉得住氣。
唐笙道,睡罷,妍姐說她先守著,兩個丫頭害怕,都搬在隔壁。
狄良無話,這幾日睡慣了,便脫了衣裳,往他床上爬。
唐笙推他道,人高馬大,也不嫌擠,阿霖和我睡。
狄良一看,褚霖剛才抱來的衾枕都丟在他床上,還不及發作,褚霖道,不然我和三哥睡去,你有傷,別磕碰了。
唐笙道,他躺會兒就去換妍姐,莫去擠他,當心踹你下地,男人就剩你兩個全須全尾了,省省罷。
褚霖倒被他說得笑起來,兀自去鋪床。
狄良往自己床上一坐,雙手交握看著唐笙。
唐笙仍是不動聲色,衝他幾不可見地擺了擺頭。
唐笙進了屋,徑直去摘弓。
手還沒抬起來,被狄良一把抓了,推在牆上,道,“將陣拆了,送信給大姐。”
他力氣甚大,唐笙背後撞得生疼,看看四下無人,門窗皆關了,卻只低聲道:“這裡怎辦?”
狄良將他手一甩,袖了刀道:“告訴他們,先將阿霖制了。”
唐笙扯住他:“無憑無據,皆是猜,萬一他身上是別的?”
狄良道:“不管是甚麼,先押了。再耗下去,先養好了,誰都活不了。”
唐笙見他昨夜大半宿不曾睡,疲乏焦躁,眼裡透著血絲,便緩聲道:“就算真是,現在阿霖身上,同一口氣兒。我們若先發制人,它死活不出來,那便要了阿霖的命;豁了出來,要咬身子,只怕刀也不大管用了,硬碰硬……你不記……二哥?”
狄良心念忽而一動:“等等!”
唐笙道:“怎麼?”
狄良用力甩頭,緩緩地道:“我們不願硬碰,他難道願意……”
唐笙一怔,方明白過來,笑道:“怎……變聰明瞭。”
狄良揉揉他頭,沒說話。
唐笙道:“我……”
狄良打個手勢,示意他不用說。
師父交代了,我來。
天陰欲雨。正月淋,到清明。
玉玲走到簷下,伸手空中試了試,掌心落了點水汽。搖了搖頭,回頭扶著小武,慢慢在廊下坐了。蠱雖解了,筋骨卻尚未復甦,十餘日內,怕都行走不便,使不得力,拿不起重物。
華妍和褚霖皆捎了信回家,讓打聽江湖上使這東西的來歷。
華妍大哥卻急火火來了,現——
堵在外院門口。
“就算是皇親國戚,招了厲害對頭,也要避避風頭!”
華妍聲音道:“我們家若招了甚麼人,鏢頭先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