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布萊斯搖頭。“就算是4點鐘,仍然沒有區別。你星期一證實可以在5小時內開車到多塞特郡。”
“太荒唐了!”桑納緊張地厲聲大叫;“你必須多找幾個人查訪。一定有人曾見過我。有一個男士和我坐在圖書館的同一張桌子,赤黃色頭髮,戴著眼鏡,他可以證明。”
“他叫什麼名字?”
“我不知道。”
高布萊斯又從手提箱中取出一疊檔案。“我們總共查訪了30個人,威廉。其他人的證詞都在這裡。沒有人承認他們在你妻子遇害之前或之後10小時之間曾見過你。我們也查過你的旅館賬單,你在星期六午餐及星期天午餐前喝酒這段期間,沒有使用任何的客房服務,還包括你房間內的電話。”他將檔案擺在沙發上。“這一點你要如何解釋,你星期六晚上是在哪裡用餐?你沒有參加會議的晚宴,也沒有使用客房服務。”
桑納又開始將手指頭的關節扳得劈啪作響。“我沒有吃什麼東西,反正不是正餐。我討厭那種會議的晚宴,所以我不想離開房間,以免讓人看到。他們都會喝得酩酊大醉,做出愚蠢的行為。我用房內的小冰箱,”他說;“喝啤酒及吃花生與巧克力。那不是也在賬單之中嗎?”
高布萊斯點頭。“不過卻沒有註明時間。你有可能是在星期天早晨10點鐘吃的。那或許可以解釋為什麼你在酒吧和朋友見面時,精神會那麼好。如果你不想下樓,為什麼不用客房服務點餐?”
暗潮19(3)
“因為我不餓。”桑納搖搖晃晃地走向一張扶手椅,頹然坐了下來。“我就知道會這樣,”他憤憤不平地說;“我就知道你如果找不到別人,就會賴到我頭上來。我整個下午都在圖書館,然後我回到旅館閱讀書籍和雜誌,直到睡著。”他陷入沉默,按摩著太陽穴。“反正,我怎麼可能溺死她?”他忽然質問;“我又沒有船。”
“是沒有,”高布萊斯同意;“看來溺死的確是惟一排除你涉嫌的方法。”
桑納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表情——是鬆了口氣?得意洋洋?還是喜悅?“這就對了。”他孩子氣地說。“你為什麼要報復我母親?”瑪姬在印格蘭姆將希莉雅安頓妥當,並通知當地的醫院後,回到廚房時問他。她的臉頰已稍微恢復血色,也終於不再發抖了。
“只是隨口說說,”他說著,將茶壺倒滿,放在煤氣灶上;“她的馬克杯放在什麼地方?”
“門邊的櫥子裡。”
他取出兩個杯子,拿到洗滌槽,然後開啟下方的櫃子,找出洗潔精、漂白水、菜瓜布。“她的臀部不舒服已經多久了?”他問,捲起袖子開始用菜瓜布和洗潔精先徹底刷洗洗滌槽,然後再清洗杯子裡的汙垢。擺在廚房裡那些髒兮兮的狗毯子與溼淋淋的馬毯子,發出揮之不去的強烈臭味,他懷疑洗滌槽並不只是用來清洗廚具那麼簡單。
“6個月。她在等待接受手術的候補名單之中,不過恐怕要到年底才輪得到她。”她看著他動作利落地刷刷洗洗。“你認為我們是一對邋遢母女,對吧?”
“恐怕是如此,”他直截了當地承認;“我覺得你們兩人沒有因食物中毒而送醫,實在是奇蹟,尤其是你母親,她的健康狀況原本就不好。”
“還有好多其他的事情等著做,”她無精打采地說;“媽又老是病痛纏身,沒有辦法清洗……至少她是這麼說的。有時候我想她只是以此為藉口來逃避,因為她認為弄髒她的雙手有失身份。其他時候……”她重重嘆了口氣。“我將馬匹洗得乾乾淨淨的,至於我媽和我則總是在清單的最底層。反正我很不喜歡到這裡。這裡那麼”——她思索著比較貼切的字眼——“令人沮喪。”
他真搞不懂以她自己的情況,怎麼敢對她母親的生活方式五十步笑百步,不過他沒有說出口。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