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情居然惡化了。
石之軒看著寧楚呆愣愣大受打擊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不忍,隨即又很好的掩飾住了,一揮袖怒道:“誰允許你來的?快回去!”
寧楚瞥見石之軒臉上的不自在,忽然醒悟到對方雖然對他毫不留情的出手,但卻真的沒有想要傷害他的意思。寧楚心中升起一股希望,也許他所期望的父親並沒有消失,就算是另一個人格的石之軒,也不會枉顧他的性命。否則這個冷酷的石之軒曾經有無數次的機會可以除掉他這個殘次品,可事實上他們仍是相安無事地渡過了這麼長時間。
“我……想看看你的傷勢。”寧楚試探著向前走了一步,緊張地舔了舔唇。
“之前有那麼多的機會可以檢視,偏偏要選在這時候?”石之軒挑了挑眉,薄唇邊勾起一抹諷刺的冷笑。
寧楚聽了這句話,便知道夜裡的石之軒是可以知道白天都發生了什麼事的,不知道反過來是不是也成立。寧楚的臉微微有些泛紅。他知道石之軒指的是這些日子裡,溫情的石之軒一直都陪在他身邊,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檢視,他卻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黑墨和楊虛彥身上。
寧楚既然下定決心要好好和石之軒做父子,那麼就不會隱瞞自己的想法。他又向前走了一步,迎著石之軒冰冷的目光抬起頭,輕聲說道:“對不起,在我心裡,你永遠是強大的不會被擊倒的存在。所以一直都把你忽略了。”
這番話直把石之軒的臉說得一陣青一陣白,幾乎以為寧楚在故意挖苦諷刺他了。可是偏偏寧楚臉上的表情誠摯動人,找不出半點戲謔的神色,看得石之軒內傷不已。
寧楚說得確實是實話,不管石之軒武功到底衰退到何種地步,在他心裡他永遠是無法打敗的一個座標。看著石之軒在風中飄動的白髮,寧楚想到當初他為了他向邪帝舍利裡灌輸元精的那一幕,再也顧不得石之軒還未回答,徑自朝對方的手腕探去。
石之軒冷哼一聲,怎肯輕易讓人抓住手腕命門,翻手點了寧楚的睡穴,然後一手攬住他軟倒的身體。
“唉,居然現在才發現,終於可以進行下一階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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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楚從睡夢中醒來,突然發現自己身邊有人。
其實這種情況來說很正常,小時候是習慣和黑墨一起睡,後來在塞外時每天都有人陪他一起睡,但寧楚在睜開眼睛看到一頭白髮的石之軒時,還是免不了倒抽一口涼氣。
昨晚到底怎麼了?他好像是要探查對方的內傷,後來就被點了睡穴?他是被石之軒抱回來的?
此時天已經大亮,寧楚細細地打量著石之軒的容顏,白髮並沒有讓他顯老,反而襯得他越發的充滿邪氣。眼角略深的幾道紋路,象徵著他經過的漫長歲月所留下來的痕跡,為他這張英俊無匹的臉容增加了幾分成熟的魅力。
寧楚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不管怎麼看,他和石之軒,根本就不相像。
即使只有一點動靜,石之軒也被吵醒了過來,他睜開眼時就看到了寧楚呆呆地捏著自己的臉,眼神一下子變得十分柔和。“在想什麼?”
寧楚的心放回了原地,白天的石之軒果然是無比的溫和。近距離看著那溫柔似水的目光,寧楚忍不住避開視線,淡淡道:“我在想,我和你一點都不像,你會不會是認錯了人呢?”其實又怎麼可能認錯人?石之軒不知道,他可是確定得千真萬確的。小時候拋棄他的那個人,就是面前的石之軒。
石之軒聞言沒有動怒,反而笑得越發的開懷:“聽聽你這話,可算是像個孩子撒嬌的樣子了。”
寧楚為之惱然,他實在是很少有這種患得患失的心情,尤其嘲笑他的人是石之軒時,更加讓他不知所措。不想被當成笑料,寧楚狼狽地從床上爬起來,卻在剛坐起身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