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九少去的,是花子禮的夫人。
這夫人姓鄭,對自家夫君的秉性再瞭解不過,對自家兒子的性子也是再清楚不過的,她明知自家夫君古板到近乎迂腐,也明知自家的兒子調皮到近乎紈絝,早些把兒子從夫君的眼皮子底下送出去,而且是送到一個有故人在的名門正派悉心培養著,絕對是一個明智之舉。
花溶被送到華山那年,才八歲,起初那些年每年會被華山派的師兄護送著回來一趟,到了後來那幾年,便不再回來了,只不時送來一封書信,報個平安就是。靚靚女生…最新章節
如今,花子義驟然死了,花溶怎麼說也是侄子,接到了家書,當即便從華山派啟程,匆匆地趕了回來。
人如其名,花溶長得極美,是的,美,可以和頂漂亮的女孩子相比擬的那種美。他的美,是花家上下人早就知道的,八歲那年,大家就看得出,這孩子若是長大了,絕對是個勾魂攝魄的主兒。
只是這次回來,花溶的那張臉,雖說依舊是極美極美的,甚至比原本還要美了一倍,可是令眾人驚詫的是,他的五官,卻極為明顯地變了。
他的眉眼,較於先前,變得更加的妖魅,眼角眉梢,甚至隱約掛著幾分邪氣。
花子禮看到自己這長大了的兒子時,一眼瞅到他身上那股子邪氣,便忍不住皺了皺眉。
身上同樣帶著孝的鄭夫人,卻是忍不住驚喜地抬起頭,眸中帶著幾分掩不住的思念,定定地看著自己那變化極大的兒子。
花溶很淡定,唇角勾著,帶著笑,興味盎然,眼神深處,卻帶著幾分的疏離。
他的目光掠過面若沉水的大伯花子良,掠過面色陰鷙的二伯花子善,掠過自家父親花子禮,最後掠過了靈堂上頭那張四叔的畫像,目光沉了沉,嗓音困惑地問,“期妹妹呢?”
回答他的,是鄭夫人。
鄭夫人人長得很柔美,說話聲音也很是柔美,她先是望了一眼自己的夫君,而後緩緩地說,“花期驟然聽聞自己的父親沒了,承受不住,病倒了……”
鄭夫人的話剛說完,就聽花溶怔了一怔,匆匆地說,“期妹妹病了?我去看看。”
這句話音堪堪落定,人已經沒了影兒,二房花子善望著花溶消失的背影,尖刻地哼了聲,“從華山回來,就是為了見他的期妹妹不成?”
花子善說這話,其實並沒有什麼深刻的意思,他只不過還是在計較花溶進門時說的那句大不了他接替四叔的鏢局就成。
他不過是一個從華山習武的毛頭小子,還能和他這個多年從商的二伯爭搶不成?
更要緊的是,這話,他說得著實太不客氣,且不說老大那個吃齋唸佛的了,就只說他父親——連花子禮那個嗜權如命的大宰輔都還什麼都沒說呢,他一個毛頭小子瞎說什麼?
花溶走了,花子善的一句話,著實讓原本就僵窒冷硬的靈堂氣氛,變得更加的尷尬。
花子良閉眼捏念珠,花子禮抬眼瞥了花子善一眼,臉色有些難看。
跟隨花子義出生入死的那幫走鏢的男人們,卻是目光復雜地互相對視了一眼,心中不能說是沒有擔憂的——總鏢頭突然就暴病亡了,大家夥兒們是分道揚鑣各走西東,還是靜等這花家的人搶啊爭的,最終一個人勝出?
眾人心中各懷鬼胎,各自想著自己必須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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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花溶腳步匆匆地繞過迴廊,往裡走,他一襲玄衣如墨,秀美的眉峰微微籠著,心神似乎有些不寧,不知是在琢磨什麼事情。
轉過迴廊,轉過假山,轉過一彎澄碧的湖,即將進入花期住的院子時,裡頭迎面出來了一個緋衣的女子,長髮如雲,清麗面容。
兩人腳步都很急,險些撞上,花期有些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