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念念再想要說些什麼,但,從母親的眼底,她看到的,是不容轉圜的絕決,而她亦明白母親這麼做的原因,所謂母女之情,終是心連著心的,誰都想代對方去承受什麼,只是,這一次,是否,又真能承得住呢?”
全在那一人的一念間罷……
現在,那一人,端坐在關雎宮中,聽著玉泠、喜碧分別帶回來兩道訊息。
第一道,是讓她一顆揪著許久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源於,在胥司空於御書房和皇上會談沒有多久,西陵夙便發了一道聖旨到關雎宮,讓她代為執行胥貴姬的賜死。
畢竟,如今的她,代執後宮的事務。
第二道,雖然,原本她得悉時,該是開心的,可,真正實現的時候,卻是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慈雲庵內,由於翔王的突然出現,風念念只是帶髮修行,即便,太傅夫人選擇代替風念念落髮出家,該也是忌諱著她的緣故。
雖等於間接遂了願,可,她卻是一丁點,都沒有辦法開心起來。
心煩意亂地起身,不管怎樣,先去儀瀛宮,處置了胥貴姬,再說。
當然,再怎樣心煩意亂,還是讓喜碧、玉泠伺候著她將髮髻重新梳理,佩戴上翡色的簪環,再披上絳紫色的錦袍,手捧如意暖爐,才徑直往儀瀛宮而去。
如今的儀瀛宮,門庭冷清,胥貴姬,仍是被禁在偏殿,她讓兩名宮女推開殿門,胥貴姬本倚靠在床上,因著殿門的開啟,驀地受驚一般,下意識用手遮了一下,不適應見到強烈陽光的眼晴,透過指間的縫隙,瞧到來的,竟是風初初時,她的身子下意識朝後避去,眼睛陡然睜大,齒冠咬緊間,發出咯咯的響聲。
此時,在殿外,所有宮人都被摒退到拱門外候著,唯獨喜碧奉命守在殿門外,她手中端著一個托盤,裡面擺放著賜死宮妃所會用的三件物什,分別是白綾、匕首、鳩酒三樣。
端著這三樣的她,卻看到,迴廊那邊,急急本來一名女子,正是胥貴姬跟前的近身宮女霞兒。
她抬起眼晴,睨著霞兒,不,或許該說是紫霞,唇邊只勾起冷冷的弧度。
曾經,她是疏忽了,疏忽了這名昔日伺候在蘇貴姬身旁的宮女實是易容過的紫霞。
若不是這份疏忽,太后的孩子,或許,也就不會不保。
而現在,紫霞看到喜碧站在殿前,抬眼冷笑的神情時,不由停了步子,只站在那邊,須臾,待到喜碧朝她走來,一併轉到迴廊的一角時,眼底才浮起清冷的哂笑:
“你贏了。”
“紫霞,其實到現在,你和我之間沒有誰是真正贏了。”
“你還真謙虛,當年你要是這麼謙虛,又怎會有今日呢?可你當年事事都不願落人後,事事都要搶在前面,所以,才有了今日的劫數!”
“當年?當年的我和你有選擇嗎?從師那麼多年,總歸是想能真正成為師父的入谷弟子。”
“這話說得真好聽。好聽到,我被你推進千毒圃時,你可曾想過,我的感受?”
“不是我要推你進去,我們之間,誰輸了那場比試,誰就得按著規矩,進到千毒圃,只是,我沒有想到——〃
不是她要推她,卻是她先前的所為,使得紫霞被推了進去。
“你沒有想到,我不僅活著走了出來,還又一次成為你的對手,是不是?可惜,我們各為其主,鬥了這兩年,到最後,是你贏了,我還是沒有辦法證明,我的毒理比你厲害。”
“輸贏對你,現在還那麼重要?”
其實曾經輸贏對她,又何嘗不重要呢?
“是,對我很重要,所以現在,哪怕你贏了,也不是最後的結果……”
紫霞冷冷說出這句話,忽然,手如利劍,指尖裡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