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談論性質的軍議,卻驟然變成了一個雷霆萬鈞的決斷。
江烽突然間不容置辯的命令讓樞密堂陡然忙起來,但是卻並不慌亂。
對海州一戰參謀部早就有謀劃,與武寧右軍那邊的磋商計劃早就做了,連密州海州一併打有一併打的打法,直取海州有直取海州的打法,並沒有什麼大不了。
倒是政事廳那邊稍微忙亂一些,畢竟在物資的籌備上還需要和樞密堂後勤部對接一番,尤其是不少輜重牛馬車輛器械還需要從徐州甚至壽州調往沂州,這還需要時間。
好在掌握了淮南淮北之地的淮右對於水道航運的控制能力越發強了,從下邳轉運到沂州的沂水雖然通航路段時斷時續,但是畢竟也能減輕很大的運輸壓力,只需要在不能通航的路段以牛馬車輛馱運,也能方便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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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公,形勢已經越發明朗了,以晁公之智,難道看不出端倪來?”侯晨好整以暇的端坐在客位上,抬起茶盅抿了抿,皺了皺眉,這邊居然還在煮茶?
“郡公對晁公很高看抬愛,鄆州郡公志在必得,相信晁公也明白這個理兒,我們也知道晁公和大梁有聯絡,但是大梁現在自顧不暇,別說鄆州,就是濟州落入朱茂手中,大梁也無暇過問,這等形勢之下,難道晁公還不明白?”
晁達聖白眉微聳,“敢問侯大人,朱茂北上濟州,可是郡公授意?”
侯晨沒想到晁達聖居然問及這個問題,略作猶豫便坦然道:“晁公,照理某不該回答這個問題,不過某以為晁公必定有了決斷,那某也無需遮掩,茂公北上應是無奈之舉,不過在北上之勢,郡公和茂公是有一番約定,至於如何約定,某卻不知了。”
侯晨這番話半真半假,朱茂和江烽之間或許有些默契,但是離開兗州去濟州也是迫不得已之舉,不走,那邊只有一戰,而離開,或許還有一番機緣,江烽也不吝支援,至於說日後如何發展,卻還要看形勢變化了。
聽得侯晨這般一說,晁達聖心中也是瞭然,江烽不算是那種心狠手黑之輩,連朱茂這種都能留一線,晁家雖說之前也有冒犯違逆之舉,但也是為了晁家的利益,現在既然已經過去,投效淮右也算是應有之意了。
“侯大人,晁某之前放浪魯莽,不知郡公……”
“呵呵,晁公內心其實早有計算,不是麼?郡公是何等人,胸中溝壑不是我等妄自揣測的,既然遣某前來,自然也有分派,日後倚重晁公甚多,儘管放寬心罷了!”侯晨心中有也是大定,站起身來,“恭喜晁公了,日後你我便是同殿為臣了。”
晁達聖也丟開了先前的諸般顧慮,宏聲笑道:“晁某年齡已大,怕是難以為郡公效力了,不過晁某五子倒是願為郡公牽馬墜蹬。”
“晁公此言差矣,古語云,老驥伏櫪志在千里,更何況晁公亦不過六十,某來之前,郡公專門招某叮囑,日後淮右要踏足中原,正要倚重晁公呢。”侯晨正色道。
見侯晨不像是虛言,晁達聖心中也是暢然,不過他對淮右的方略知之不多,從侯晨話語裡似乎又能琢磨一二。
“不知郡公……”見對方嘗試著探詢,侯晨也不遮瞞,點點頭,“日後晁公有的是機會知曉,不過在此某也可以透露一二,郡公之意,希望晁公能儘快整合曹濮二州的細作,當有大用,另鉅野水軍將整合為武寧水軍,……,菏澤白溝一線,濟水,乃至大河,都將是武寧水軍日後的戰場,……”
晁達聖心中凜然,對方提及整合為水軍倒是應有之意,但是卻先提到了曹濮二州,莫非淮右這個時候就要進軍中原?
見晁達聖眼中有疑慮之色,侯晨也明白對方的擔心,“晁公勿憂,郡公自有考量。恐怕晁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