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不上你的當呢?”初舞問:“難道你又要使出對付雪染的那一套來?”
“楓紅可不是雪染,對付雪染容易,只要抓住侍雪就可以。楓紅向來是獨住獨行,沒有什麼可以要脅他的人和事,所以,只有製造一些讓他牽掛的人來,才可以牽制住他。”
“所以你派那個孟姑娘去?”她沉吟著,問:“雪染那邊你真的不會再對他下手了嗎?”
“用『下手』這個字眼聽起來多可怕,哪有那麼嚴重。”行歌詭異地笑,“你總把我想得那麼壞,其實你看,你不讓我動雪染,不讓我害楓紅,到現在為止,他們不都是好好地活著?”
“若是沒有我呢,他們是不是早就倒在你的陰謀詭計裡了?”
“雪染和楓紅都比你想的聰明厲害,我也未必能事事計算精準。”行歌一笑,“對了,你不是最喜歡喝雲南茶?南江有正宗的雲南茶社,還有你最喜歡的滿香樓的小點心。”
她的眉宇間籠罩著淡淡的陰鬱,“聽起來你總像是很瞭解我,我的喜好,我的口味,只是,為什麼你總要做些讓我傷心的事?”
“什麼事讓你傷心了?”行歌望著她,“你應該知道,這世上我最不想傷到的人是你,最想要保護的人也是你。”
初舞猛轉過頭,雙眸緊緊盯著他的,這一次,她不躲避。“真的?你所說的話都是出自真心嗎?你我相交十年,我的心事從不瞞你,你的心事卻不肯讓我知道。你在我面前隱藏自己,將我逗弄於你的股掌之上,這點點滴滴的傷害你真的可以裝作不知,我卻不能。”
她一頓足,對外面輕叱了一聲,馬車立刻停下來。
“你自己去南江吧,我要回去看君澤。”
“拿君澤和我嘔氣?”行歌微變了臉色,一把拉住她。“不行,我不許你現在走。”
“你憑什麼攔我?”初舞掙扎著說:“當初王爺只說讓我跟你一起歷練,並沒有說要我聽命於你。”
他緊緊鎖住她的雙眸,一字一頓,“天下之大,你去哪裡我都不會阻攔,唯有君澤身邊,我不許你去。”
“你不許又怎樣?我早晚是他的妻子。我爹說了,最早今年,最遲明年,就讓我嫁過去,到時候你也敢攔我嗎?”
初舞激烈的目光並沒有將行歌逼退,修長的手指緩緩爬上她的額頭,撫摸著她緊蹙的眉心。這一刻,他的眼神是如此的溫柔,讓她心如春波,盪漾出一層層的漣漪。
“初舞,有些話,我不說並非是我不肯說,而是我覺得,說出口的言詞如過眼雲煙,反而空幻。知我如你,怎能對我這樣不信任?你答應過和我並肩江湖,又怎麼可以丟下我獨自離開?在這世上,你是唯一瞭解我的人,我的身邊又怎麼能沒有你?”
“我,我並不瞭解你……”恍惚地察覺到不對,但是雙眼越來越沉,神智恍惚,身體使不出半分的力氣。
最後的意識裡,只記得他把她拽回車內,車子輕輕地顛簸,又在前行。她靠著他的肩膀,沉沉入睡。
但願長睡不復醒。
因為她今生最大的夢想,其實就是在他這雙臂彎中,尋到一方可以依靠的天地啊……
濃濃的茶香揉進初舞的夢中,將她喚醒。
“醒了嗎?快來品品這雲南茶社的茶是不是新鮮正宗?”
行歌的聲音悠然飄響,她睜開眼睛,望見那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俊美笑顏,愣了片刻。
茶杯已經端到床前,她的眼睛卻只是直勾勾地看著他,“你竟然對我用你的迷魂術?”
他柔聲說:“先別動氣,我今天遇到楓紅了,他竟然跟在天下第一樓的掌櫃後面假做跟班,是不是很可笑?”
她警惕地問:“你把他怎麼了?”
“你又亂擔心,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