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皇甫岑遲疑的回應了一句。
“對。你的生母不僅是老將軍遺孀,更是扶風馬氏族人,藉助涼州兩大世家皆看你的生母馬氏。”說話間,閻忠已經不再顧忌皇甫岑的隱痛,回應道:“義真乃是老將軍子侄,父母早亡,由老將軍撫養,視為己出,而老將軍之後,你兄弟二人卻又失散、早亡,故而義真同你父母感情很深,義真向來愚忠朝廷,依照你父之意,攀附士人,如果馬氏相勸,義真定會遲疑!”
“這。”
“二來,這扶風馬氏人脈極廣,有馬融弟子上千,又有射聲校尉馬日磾這等重臣,加之袁隗之妻為馬氏同族姐妹,馬氏姻親龐大。”說話間,閻忠再看皇甫岑,輕聲細語道:“不論仲嵐如何為難,此線不可斷。尤屬韓遂、馬騰聯盟,這馬騰亦是有半數扶風馬氏血脈!”
“這。”
“走完這一步,接下來與會馬騰。”
“便見馬騰?”
皇甫岑一怔,這麼做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閻忠搖搖頭,道:“不快,只慢不快。”接著道:“馬騰雖同韓遂聯盟,但二人上有王國制約,下有部曲摩擦,兩軍駐紮較遠,一在武威南部,一在金城西部,互為犄角,此番韓遂來此求和並未通知馬騰。”
皇甫岑點點頭,既然韓遂為了求和而有把握斬殺王國、馬騰,定然是沒有同馬騰相商。從後世的角度來看,韓遂同馬騰也是時好時壞,向來不和。
“韓遂此等做法已經坐實兩人間隙,不用我們挑撥,讓馬騰明悟,聯合馬騰,借其子馬超在羌氐人中影響,輔之湟中義從,由尹端、夏育為主,大肆做文章,不論是慫恿羌氐叛亂,還是刺殺張溫,破壞韓遂同張溫聯姻,逼退張溫,朝廷復起義真,由你兄弟二人一明一暗對抗韓遂,此為上策。”
聞此,皇甫岑點了點頭,不過又猶豫問道:“憑兄長的性格,恐難相助?”
“管他如何?他復起之後定然會防備韓遂,由義真在明,仲嵐在暗,藉機除掉大小軍閥,除掉抱罕宋建,最後仲嵐是拿董卓開刀還是拿韓遂開刀都萬無一失。”
閻忠一口氣說完,拿起身旁的茶盞牛飲幾口。
皇甫岑沉思了片刻,道:“無外乎,藉助馬騰在羌氐威望,先定羌氐,再借助家兄牽制韓遂,除卻涼州各地叛軍,這中由屬宋建為最。最後,才對韓遂動手。”說完,皇甫岑點點頭,此三步確實精妙。
見皇甫岑稱讚,閻忠笑了笑,道:“既如此,仲嵐先請吧!”說著伸手把房門來開,要送皇甫岑,並道:“記住,看到祠堂有一老婦人念浮屠經便是。”
皇甫岑被閻忠這一帶,腳步羈絆的向前走去。
心中猶豫,腳下徘徊。
典韋在後跟著。
短短几步路程,卻異常煎熬和漫長。
皇甫岑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找到閻忠口中的祠堂的,一路上難保沒有府內下人、管家相問,不過俱數被典韋那兇狠的目光瞪了回去。不理會他們去向皇甫嵩稟告。
一陣木魚、金魚撞擊聲,傳送到了皇甫岑的耳中。
每一聲敲擊都彷彿敲擊在皇甫岑的心上,皇甫岑的心跟著這股喋喋不休的吃佛唸經聲,上下不停跳動。鐘聲越久,時間越長。最後,皇甫岑衝著典韋揮揮手,示意別跟過來,自己的私事就自己解決吧。
八年前,他見到父親老友張奐、段熲,才知道當年過往,也在那個時候才發現,自己這一生都不可能甩掉安定皇甫這一姓氏帶給的榮耀和恥辱,這一切不是逃避便可能解決的,也不是伴隨著皇甫規的離去就能化為須有的。其實由始至終,從皇甫規、馬氏到皇甫岑,兩代人都沒有做錯過什麼,只是疏於表達感情的皇甫岑很難面對這樣的感情。
隨著木魚撞擊聲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