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君子小人，廟堂之辭也！亂世中，又有幾人能坦蕩無私、問心無愧！大臣宗族強而國家弱、君王欲圖強而不能；大臣宗族強而國家弱、君王欲圖強而不能……&rdo;雲開反覆叨唸著，猛地，抬頭死死盯住王仁孝，嘴角抽動著，喃喃道，&ldo;申學，申學，難道‐‐&rdo;
&ldo;不錯，大人缺的，就是那一點小人之心；大人身邊缺的，恰恰是一位敢於做小人的無恥反覆之徒！&rdo;王仁孝一把拉住雲開，神情亢奮，大聲道，&ldo;大人看看這兩川巴蜀吧，豪強當道王命不興、門閥鉅富府庫空虛，正乃當年韓國之翻版也！&rdo;
王仁孝的話清清楚楚的傳到了不遠處的諸葛海和三木耳中，諸葛海淡淡道：&ldo;一場譁變虛驚、半夜寒風瑟瑟，恭喜雲開大人又得一位良才。&rdo;
&ldo;良才？怪才吧！&rdo;三木敲敲腦門，笑道，&ldo;但凡有點本事的人，腦子都有點兒毛病；敢直說自己是小人，非常難得，總勝過那些自命不凡的文人騷客。&rdo;
&ldo;你這是在說我呢？&rdo;諸葛海笑道，&ldo;雲開大人想要在巴蜀立足，就必須有自己的一班人馬：領兵打仗、縱橫說客、潛蹤刺殺、陰使壞招，各種人才缺一不可。他說得對，眼下的巴蜀就是另一個韓國，是得用申術讓那些豪門大族放點兒血了。&rdo;
三木眼中一亮，不管諸葛海是燕人還是高句麗人，都是秦國的敵人；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朋友，雲開身邊不正缺一個像他這樣腦子清楚善於明辨大勢的軍師麼？剛想到這兒，諸葛海像是看破他的心思一般，拱手道：&ldo;我看今晚的事兒到此都結了，四日後劍門關一戰，在下定然到場，三木兄還需多在各處走走，對傷勢有好處，在下告辭。&rdo;
&ldo;承先生吉言！&rdo;三木拱手道，&ldo;如此不送，先生走好！&rdo;
那頭，王仁孝又道：&ldo;大人現在一缺錢糧二缺軍隊，我給大人帶來的不僅是一套申學，更有現成的好處‐‐您雖然沒事了，可四大家族拿出來贖人的糧餉卻是照單全收，仍舊放給譁變計程車兵；如此一來，既讓四大家族的人放了血，又讓士兵們對大人感恩戴德，只要下官再從中活動一番，這幾千譁變計程車兵，就能變成大人的親兵！&rdo;
雲開不得不再度打量起這位貌不驚人的軍務司馬來：或許王仁孝早就在等機會，鬧餉譁變只不過是他煽動的一個小小手段，從扣下自己的那一刻起，他就擬好了這番說辭，把巴蜀當作實現理想的舞臺。此人眼光之準、手段之狠，敢以&ldo;小人&rdo;為榮、不計道義得失，的確是自己身邊之人所不具有的，如此人才，安得不用！
多年曆練讓雲開學會了喜怒不言於表，只是冷冷的瞧了王仁孝一眼，道：&ldo;你讓我想起四個字‐‐小人得志。你這樣的人啊，是讓人既喜歡又厭惡，叫我如何是好呢？&rdo;
王仁孝大笑，道：&ldo;不管是黑貓白貓，能逮到老鼠的就是好貓，大人以為然否？&rdo;
&ldo;好一隻黑貓！&rdo;雲開在他肩頭重重一拍，道，&ldo;從今天起，你就到我帳下辦事了！&rdo;
&ldo;多謝大人提拔！&rdo;王仁孝深深一躬，道，&ldo;本人定當竭盡所能，以報大人知遇之恩！&rdo;
雲開抬起頭，仰望無邊夜色：衛塔、三木、桓韻、楊古廷、毛球、王仁孝……一個個名字浮現眼前‐‐袁紹坐擁四州之險終究敗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