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事——你以後不許再進這個院子了,知道嗎?”極端嚴厲的聲音。
少卿有些不解,有些委屈:“為什麼?大哥明明有病!”
“因為你大哥和你不是一樣的人!少惹他,知道嗎?!”
“為什麼?為什麼不一樣?”
聲音漸漸遠去。幽草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緩緩俯下身去,抱了一床藕色的褥子,輕輕覆上了沉睡的人——他終於睡去了,收斂了一貫的尖銳和狂躁,顯出從未有過的安寧。
不知道為什麼,陡然間,她的眼淚就掉落在他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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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4 舞風
初春的原野。
郊外踏青遊人不斷,紅男綠女,袖挽春風。處處看來,都是旖旎風光。
陌上,一個白衣長髮的男子,有些落寞的走過來。他身後默不作聲的跟著一位淡綠衫子的少女,幾乎是小跑著,跟著他的風一般的腳步,手裡捧著一個長長的布包。
陌上杏花盛開,一陣風過,便如雨般的灑落無數花瓣。白衣男子停下了腳步,看著落花,似乎想起什麼似的,眉頭又皺了皺,眉間的深痕有如刀刻。
“少主,老爺他們在那邊等呢。”看他有些出神,身後的綠衣侍女輕聲提醒。
他的目光投向長亭,那裡,鼎劍閣的幾個元老,在設宴餞行——不知道是不是有意,所有來相送的人,居然都是一身白衣。
——滿座衣冠似雪。
“……”這種不祥的打扮,令侍女都覺得有些不自在,正待說什麼,忽然耳邊傳來了一陣歌聲:
“春日遊,杏花吹滿頭。
“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
“妾擬將身嫁予,一生休。
“縱使被無情棄——
“不能羞!”
那樣明快的歌聲,唱得那樣自然而毫無忸怩做作,不但是那個綠衣侍女,連看著半空落花的白衣男子都不由得向歌聲傳來的地方看去。
鞦韆架子下,一群也是出遊的女子在嘻嘻哈哈,中間那個穿著水紅色百蝶穿花長裙的女子在歌聲中微微使力,看的出是個盪鞦韆的好手,一邊唱歌,一邊腳下適時的一蹬,繩子越來越高,如飛一般的輕盈。
“好啊!阿繡,加把勁兒!”
在一片的叫好聲中,忽然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熱情中帶著幾分靦腆。看去,只見長亭底下,少卿早已顧不得父親在旁,大聲看向這邊,喝起彩來。
在眾人喝采聲中,鞦韆上的女子微微一笑,裙裾如風,越蕩越高,如同一道彩虹。
“你看,阿繡那丫頭今天是瘋了不成?”人群中,有姐妹笑著打趣。
“沒看謝家二少爺在嘛……”有好幾個人笑著回答。
這時,只見鞦韆已蕩的幾乎和地齊平,直直沒入對面的柳樹桃花中。
在那一剎間,鞦韆上的妙齡女子微微向前探首,編貝似的牙齒一咬,從那一樹開的火也似的碧桃中,咬下了一枝繁花來。
“阿繡好厲害!”鞦韆下一群人拍手笑起來,鞦韆上的少女美目流光,笑吟吟的看著長亭裡謝家二公子,不再蹬鞦韆,卻騰出手來,將一綹散出來的長髮掖到耳後,然後將叼著的碧桃拿到手裡,對著少卿一笑,揚手將手裡的桃花丟給了他。
看的人一陣鬨笑,少卿的臉陣紅陣白,喜悅而忐忑的看了一邊不動聲色的父親一眼,終於還是忍不住跳出去,撿起了那支桃花。
白衣長髮的男子站在陌上,看了許久,深不見底的眼眸裡忽然有幽幽的光芒,忽然不回頭問:“幽草,這個——就是少卿他的心上人?”
對於這個突兀的提問幽草不禁一怔,然後有些奇怪的看了少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