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瞪得又大又圓,她的興致也又大又圓。
雙頭怪人也同樣瞪大了眼睛,似乎站在她們面前的,不是一個什麼都不會的苗族小姑娘,而是價值連城的珍寶。
吳越王並不在京城,王駕暫駐雲南府。
雲南府尹不僅騰出了最好的別院,派人日夜伺候,還一天兩次親自拜訪,仍怕不夠殷勤。孟天成是王爺眼前紅人,此次負傷回到駐地,府尹也是極力款待,各種靈丹妙藥不知送了多少。但孟天成的臉色卻更加蒼白、陰沉。
他默默站在大堂之中,雖然傷勢已經得到治療,但他的身體仍很虛弱。
吳越王的臉色仍與一年前一樣平和,他注視孟天成片刻,輕輕揮手道:“罷了,既然出手的是楊逸之,此事便怪你不得。”
孟天成衣袖下緊握的雙拳,都因用力而顫抖。
吳越王此刻的寬容,對他不啻於一種侮辱。
吳越王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嘆息道:“你不必自責。天下能受楊逸之一劍而不死的人,也已經不多了。”
孟天成的雙拳握得更加緊。吳越王長嘆一聲,轉開話題道:“先知怎麼說?”
他口中的先知,也就是龍舌潭中的雙頭怪人,日曜。
“先知?”孟天成沉吟著,眼中漸漸透出一抹譏誚的笑容,“先知派了一個沒有武功的小姑娘,去帶信給蒼天令主。”
吳越王看著他,淡淡道:“你知道她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嗎?”
孟天成搖了搖頭,眼中卻透出一絲厭惡。他實在不明白,吳越王為什麼會對這樣兩個成天胡言亂語的怪物如此倚重。
吳越王道:“那封信是我託她們帶給蒼天令主的。”
孟天成一怔,疑惑地看著吳越王。
吳越王道:“蒼天令主不僅天下無敵,而且出塵清修已久,對天下萬物可謂無慾無求。因此,這枚蒼天令既不能如玄天令般強取豪奪,也不能如國師般動之以利益。我們能做的,只有利用他在俗塵中的最後一點掛礙。”
孟天成抬起目光,疑然道:“他也有掛礙?”
吳越王笑道:“他與華音閣的恩怨,不是隻言片語能說得清楚的。我的書信只有一個目的,讓他帶著蒼天令去華音閣一趟。”
孟天成一震:“華音閣?也就是炎天令的所在?”
吳越王點了點頭,笑容中頗有些得意:“他與華音閣的矛盾,便是我們得到這兩枚令牌唯一的機會。”
孟天成的目光中仍有疑慮:“信裡邊到底提到什麼,能讓他也動心?”
吳越王笑道:“信中提到了一個人,他一定會去找卓王孫要人的。”他的笑容中有些森寒,“若他與卓王孫戰個兩敗俱傷,我們的大業,也就指日可待了。”
孟天成默然片刻,終於點了點頭,從懷中取出一張信紙,遞了上去:“這是先知託我交給王爺的。”
吳越王接過信紙,仔細看了一遍,臉上的笑意卻再也掩飾不住:“真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玄天令雖然失去,但昊天令卻有了下落。”他不再說下去,而是將信紙放在燭臺上,待它緩緩焚盡,才繼續道,“先知說,魚藍觀音已經找到了。”
孟天成一怔,正要說什麼,吳越王對他揮了揮手:“你好好養傷,日後我還有重要的事讓你去辦。魚藍觀音的事情,便由歐天健跟我去苗山走一趟。”
他話音剛落,一個年輕人從帷幕後緩緩走了出來。
孟天成臉色沉了下去。
這個人他當然認得,就是和他並稱為吳越王府左右護法的歐天健。當他從帷幕後走出的一刻,孟天成看到了一雙陰狠的眸子,他能感到,這雙眸子中寫滿了揚揚得意、幸災樂禍。
也難怪,如此自負的一個人,卻屈居孟天成之下多年,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