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十六盆洗臉水熱氣騰騰,玩過這把戲的李家明一搭眼就知道傳猛伯、大伯、二伯以及父親和阿姨那幾盆是水溫正好,自己和毛砣他們的肯定是60度以上的水溫。當年大毛伢去訂親時,滿妹她們為了要個大紅包,居然放言要用開水給他當洗臉水,嚇得他連忙答應紅包至少二十。
可惜的是,李家明誤會了。當他咬著牙往熱水裡伸手時,水溫僅是稍有些燙,倒是毛砣他們被燙得黑臉變成了紅臉。也是,大堂兄尚且怕他,何況是這幫未來的姨姐姨妹?
洗完手面,就得給紅包,這也是個爭面子的時候,雖然有些俗卻是山裡的傳統了。這幾年山裡的經濟也好了,不再象以前用紅紙紮錢,但厚厚的紅包一看便知是一萬,不禁讓來道賀的親戚們暗暗咂舌頭。
男方一行人洗完手臉,充當女方媒人的胡師公領著臉象紅布的柳莎莎出來奉茶。這也是有講究的,這杯茶叫甜茶,意喻婚姻甜美如蜜,當然也得給紅包,名為‘壓茶盤’。
一行人將摻了蜂蜜的甜茶一飲而盡,紅著臉的柳莎莎捧著茶盤收茶杯,從笑得合不攏嘴的傳猛伯到最小的細狗伢都掏出個大紅包,厚實的紅包將大茶盤堆得老高。
性格開朗的胡師公看著那堆起來紅包,樂呵呵地打趣自己的學生:“本球,我看你如何妝嫁!”
“幾多聘禮就妝幾多,沒道理我辛苦二十幾年養個妹子,還要貼錢吧?”
“你好意思?”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要是拿得出幾百萬,紀委早雙規我了。”
等王老師從禮擔裡拿出聘禮,一身中山裝的柳本球接過老同學雙手奉上的十萬禮金,得意道:“老師、成林,我妝嫁十萬不跌面子吧?”
“李家明,你也好意思?”
跟在老師後面的李家明連忙陪笑,解釋道:“師公,這不能怪我,莎莎講最多十萬。”
剛解釋完,李家明才發現男方親友堆裡的楊國慶,連忙又衝這位不速之客笑笑算是打招呼。這傢伙從京城趕來,應該是事情有了結果,自己也算是雙喜臨門嘍。
等李家明不依山裡傳統單膝跪地,把纏滿紅線的鑽戒給嬌羞的莎莎戴上;阿姨給她戴上全套的鑽石首飾後,屋外再次鞭炮齊鳴。
禮成!
按山裡人的傳統,從此柳莎莎就是李家明的妻子,只待辦完結婚酒宴後將名字錄入族譜,至於註冊登記那些事,遠不如雙方父母都參加的訂親儀式重要。
完成了儀式,心願以償的李家明這才去與楊國慶握了下手,接受他的祝賀。
“國慶兄,你可夠狡猾的,參加訂親是想省禮金?”
富態的楊國慶大笑,搖著李家明的手,會意道:“老弟,我送的可是大禮!”
“那也不行,婚宴必須到場,得交足了禮金!”
“不給請柬我都來!”
兩人一陣大笑,李家明也把自己幾個叔伯、兄弟介紹給他。長輩們雖然長相有差異,但眉目間還有幾分相象,到了李家明他們這一輩可就差異巨大了,從男生女相的軍伢到長相兇惡的細狗伢,看得楊國慶直樂呵,打趣道:“我算是明白了,難怪你們是贛省第一家,合著你們政學商三界通吃啊。”
把一個農民家族變成名門,這是李家明他們最得意的事,人情練達的毛砣玩笑道:“那是,我們幾個姐妹沒來,那還有一個劍橋博士、一個斯坦福博士生,連我家最小的堂妹都被紐約大學錄取了。也就是我們跟家龍不爭氣,畢業後就不想再讀書,變得一身銅臭了。”
這也是人傑啊,同樣人情練達的楊國慶與毛砣、細狗握手,大笑道:“家富老弟客氣了,你和家龍都一身銅臭,那我老楊呢?”
堂兄可以傲視權貴,堂弟細狗可不行,連忙恭維道:“那不同,你那是為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