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
臉上終於露出愁容的李家明不自覺地抽起了煙,為這事傷起了腦筋。梅麗莎能一瞞他就是至少八年,那就是不想讓他知道,只把孩子當成她一個人的。以她的個性,這種事幹得出來,尤其是自己求婚失敗後,立即去了劍橋鎮找莎莎。
可光她不說有什麼用?楊至遠知道了,那就肯定還有告訴他的人,楊至遠能拿這事來威脅自己,別人不會拿這事來訛自己?
算了,抽完一支悶煙,五味陳雜的李家明拉開抽屜,拿起那張照片起身。見這混蛋居然不象自己預料的那樣,楊至遠連忙扯住他的胳膊,正色道:“家明,想清楚來,這不單是你一個的事,還會影響到漢華的。那些媒體不會聽你如何說,只會選擇對他們有利的報道”。
“我知道,做了就要認”。
李家明頓了一頓,擠出個笑臉道:“其實我應該感謝你,不管怎麼說,孩子總是無辜的”。
這,這,這,楊至遠大急。如果這事鬧大了,不單是李家明落不了好,他自己也難以脫身。時代不同了,未婚生子不是醜聞,私生子也不是醜聞,他拿這事來訛詐李家明其實也不算醜聞,但如果李家明跟他老婆鬧翻了,那他楊至遠成了什麼?
人是需要朋友的,不管其地位多高、成就有多大,如果這事在朋友圈裡傳開了,楊至遠如何去面對那些異樣的目光?
可是,同樣是電光火石間,楊至遠放手了,由著李家明去找柳莎莎坦白。果不其然,李家明走到門邊上,終於停了下腳步,因為他需要時間。
人畢竟有理性的一面,只要找到一個適當的時機,莎莎的工作就能做通。只要她不鬧,委屈一點表示她事先知道這事,那孩子便不是私生子。
“換個條件,那事沒得商量”。
“李家明,你覺得可能嗎?”
李家明在古董椅上重重坐下,雙手擱在透出滄桑感的黃花梨書桌上,看著楊至遠的眼睛緩緩道:“楊至遠,我的底線遠比你低,所以不要來跟我比這些。”
“是嗎?”
“隨便你,但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不管這個孩子跟我有沒有關係,對於我來說她都不重要。”
楊至遠也盯著李家明的眼睛,嘲弄道:“李家明,我真小看你了。”
說不關心那孩子是假的,但要說有多關心,那也是騙人。如果不是梅麗莎隱瞞了李家明這麼多年,從未以孩子的名義向他要求過什麼,或許那點關心都還得打折扣。就如他以前向胡暄求婚,僅是出於繁衍後代的需要,而且早把他自己所有的財產都放進了家族信託基金。
重新點了支菸,李家明好笑道:“你本來就小看我了,我可以明白無誤地告訴你,一次生理需要時的失誤,能代表什麼呢?
對於你們來說,那或許是你們生命的延續。但對於我來說,只有新新和毛毛才是,只有莎莎和我的孩子才是我生命的延續。”
“嘖嘖,你的底線可真低,比我想象中的還低,我上次輸得不冤啊”。
李家明笑了起來,譏諷道:“呵呵,你是沒受過苦。算了,我給你講點你沒聽過的事的吧,省得你總把這世界看得太美好。”
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李家明冷聲道:“知道什麼叫計劃生育嗎?農村人只能生兩胎,而且兩胎之間要隔幾年,如果違反了這項政策,罰你個傾家蕩產都是司空見慣的事。
農村裡窮啊,又有養兒防老的傳統,我們隔壁村上就出過一件這樣的事。一戶人連續生了三個女兒,罰得家裡連房子都被鄉上幹部拆了,好不容易躲在深山老林裡又懷上了,偷偷摸摸地去他大哥那生產,結果又是一個女兒。
知道那孩子的結局嗎?被她伯父扔在尿桶裡溺死了,因為如果讓鄉上知道了,連她大伯都會受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