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賬?還是信用社的?
偷樑換柱!李家明立即反應過來了,老師是想先把幾個廠值錢的裝置暗地裡集中過去,再把木器廠廉價賣給父親,將其它三個爛攤子全部甩給銀行。
“老師,那是犯罪!”
精明的柳局長就知道瞞不過年齡小卻精明異常的李家明,奸笑道:“誰說的?廠子都是我們的,廠子要上新產品,調換裝置違法嗎?家明,我教教你,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不對,這事不對!李家明父親交過底,那四家廠子的裝置最少值一千多萬,哪怕是半數裝置一集中,木器廠資產也將超過五百萬。政府有那麼好,五百萬的裝置加上廠房、地皮,一百萬現金就先將廠子轉讓?
“柳老師,你們還有其他條件吧?”
‘鈴鈴鈴’一陣刺耳的鈴聲響起,柳老師連忙拿起桌上的電話,聽了幾句訓斥道:“朱卵,你要是搞不了,明日回茶山砍樹!”
操,他們已經動手了!
李家明稍一盤算,買的是破產後的企業,自己家沒有任何法律上的風險,要說有風險也是那幾個廠長。
不對!銀行裡會那麼蠢?
對了對了,人性啊,還是人性在作怪。現在國有銀行還沒改革,從行長到普通職工,都在本地紮根了幾十年,即使頂班進了本系統的子弟也婚嫁在本地。好象鐘行長的女兒鍾瑩,就是對面那個大大咧咧的鐘瑩,還是跟四嬸學了打字,才被招進農業局當打字員的,一招進來就分了套房子。
柳老師他們就是拿銀行子弟的前途作交易,準備提拔幾個幹部或幫人家安排點就業,讓銀行多幾筆不良貸款。
人性本惡,用公家的利益謀私利,這事誰不會滿意?
狠啊,柳老師他們可真夠狠的,幾頂帽子、幾份工作就賣了四五百萬!
“這裡有電話,打給你耶耶,喊他回來談!”
李家明不接這茬,反問道:“老師,其他條件呢?”
“你又作不了主,跟你講有個屁用!”
正是作不了主,才想問嘛,李家明陪笑道:“我來猜猜啊,你們肯定是想在新廠裡佔股。嘿嘿,收稅哪有分紅、看著資產增值好?”
被說破了心思,柳老師也不忌諱,豎起拇指道:“聰明!那多出來的,算是國資委的股份,我們不要多,四成就行。”
四成的股份就有話語權,平時還無所謂,一到關鍵時刻就是個天大的隱患。
“不可能!柳老師,做人要講究,上頭給你的底線,肯定不是這樣的。我還不曉得你,你就是想壓榨我耶耶,跟上次逼他多交稅一樣。”
柳老師看似斯斯文文,做起事來不論私情不講,而且也是塊地道的滾刀肉。
“家明,大河沒水小河枯,政府的日子不好過,老百姓的日子又會好過?你們有能力,就要多負點責!”
這是什麼歪理?前幾年政府日子好過,桑塔納是買了一輛又一輛,連局長、主任都坐新車子,也沒看到免農民幾斤公糧?
“要我來講啊,政府是官員的政府,獨獨不是我們老百姓的政府。你想下啊,坐辦公室的人那麼多,有幾個是做正事的?要是全縣的幹部裁掉一半,我們的提留款就不要交”
“少講屁事,莫講你只是個讀書伢子,你就是當了國家主席,這事都擺不平!”
柳老師打斷李家明的滿嘴屁話,指了指桌上的電話,被打斷的李家明還是搖頭晃腦。
“你要想清楚,那些廠房、地皮不是錢?莫講老師沒照顧你,城邊上兩畝多的地皮,我們管你們是做商品房還是廠房,反正你們是大股東,怎麼處理都是你們的事。”
在商言商,現在可不是論師生情誼的時候,李家明反唇相譏道:“柳老師,我們做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