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竟痛到不行。
沈逾安滿手都是雷紹衡手腕噴濺而出的血,甚至有些都噴濺到他的臉上。他那俊秀的臉龐,硬生生灑了一臉的血,說不出的詭異和猙獰。他徐徐抬頭,卻見雷紹衡正望著前方,眼裡滿是深邃。他詫異於他的不動聲色,想著這個人是不是人,手筋都被他給挑了,怎麼還能若無其事。他又是順著他望過去,只見蔚海藍慘白了臉蛋,正望著自己。
沈逾安握著刀子走過去,從她的眼中,他看見自己的倒影,一臉的血,他抬手擦了擦,那血就模糊了,卻好像滲進肌膚裡邊。
“呵呵。”沈逾安笑了。
他知道她在的心裡面已經變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狂徒。
莫名有種釋放的感覺,但是那沾滿鮮血的雙手,居然沒有讓他感受到絲毫快樂,沈逾安眯起眼睛道,“那麼接下來,再把你的腳筋也挑斷!這一次,換右邊好了!”他說著,又往雷紹衡再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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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沒有動作的蔚海藍卻緩緩站了起來,她似深吸了口氣,定定看著沈逾安的眼睛,“讓我來。”
沈逾安一怔,似是沒有料到她會這麼說。
可是雷紹衡卻還是淡淡微笑著,好似這樣的笑容,會成為最後的定格鏡頭。
蔚海藍繼續道,“他的命是我輸了的,自然也該由我來終結。”
沈逾安自驚訝中醒來,許是不信,許是想瞧個究竟,他手裡的動作頓了下,那把匕首還是沒有遞給她,只是換了另一把槍。
蔚海藍抬手接過了槍。
她從未真實的接觸過這種東西,握在手中很沉,沉到好像將一顆心捧在手中,馬上就要捏碎,那痛覺也散去了,感受不到絲毫了,像是麻木,麻木到被冰封一般,她慢慢地轉身看著雷紹衡,對上他的眼睛,那痛覺卻迅速地傳遞到周身,每一根神經,分明都感受得清清楚楚。
其實還想問問他,在那些日子裡,他有沒有想過要放下,有沒有想過不這樣生活。更想問問他,他到底有沒有真心愛過她。在他的局裡,她充當著怎樣的角色。一個讓他隨意揉搓的小丑,還是一個他寂寞時排解的玩具,亦或者是一個精心擺放的復仇裝飾。卻在此刻,那些問題都不重要了,都不想去知道了。
雷紹衡依然淡淡的在笑,不過是幾米的距離,那些深謀遠慮,那些勾心鬥角的算計全都釋然,只是他和她,只是他們兩個而已。似乎只有這個時候他們才是最貼近的,好像就貼在心尖尖上,從未有過那麼近的距離,不再是遙不可及。
蔚海藍慢慢舉起槍,奇怪自己的手居然一點兒都不抖了。微眯起眼睛將槍口對準了雷紹衡的胸口,她的手指慢慢按了下去。
雷紹衡嘴角的笑容愈發燦爛了。
像極了照片裡小時候的模樣,那麼的好看。
槍聲響起。
子彈飛入他的身體裡邊,雷紹衡悶了一聲,笑容肆意散開。
她的眼前血霧一片。
從前說過的話語一下子跳了出來,痛徹心扉的解脫。
那你怕死嗎。
我要是死,死之前一定先把你給殺了。
沈逾安怔忪著回過神來,瞥了眼雷紹衡,只見那子彈果真是射進了他的身體裡。只是射的位置偏了,打向了肩膀,不足以置命。沈逾安又是側目望向蔚海藍,她還舉著槍,沒有笑容,臉色更加白了。可是目光卻很炯亮,好似黑暗前的黎明破曉。
秦臻等人卻在此時匆匆趕到了。
“你敢!”秦臻厲喝出聲。
他一聲大喝,身後的僱傭兵立刻齊齊舉槍,槍口對準了沈逾安。
“沈寰!”微安也是大喝,疾步上前就要奔到沈逾安身邊。
沈逾安瞧見微安,眼底一瞬躥過無數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