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說話的男人。
可是在不經意間,就會露出絲絲溫柔。
“想殺了我?”微安笑著反問。
那個黑色如墨的夜晚,那個海邊的偶遇,化為一場不可思議的奇遇。
微安見到他時,他也是這麼對她說的:想殺了我?
當時微安一行正要從春城返回緬*甸,剛剛處理一批生意,他們必須要馬上走。接頭的人已經來了,他們在無人的海邊商討著最後分別事宜,卻發現了他的存在。他躺倒在一處灌木後邊,天色實在是太黑了,竟沒有人發覺那兒躺了一個人。直到那人悶悶醒來,才被手下發現。
他被人打了個半死,兄弟們為了以防萬一,要立刻處理掉這個男人。出來闖的,這也是常理之事。既然是靠海,那就扔進海里,來個毀屍滅跡更好。可是被打得只剩一口氣的他卻還輕笑著,打火機一照,他鮮血淋漓的臉就露了出來,微安沒有瞧見半絲懼意,他是豁出去了。
他說:殺了我吧,再把我扔進海里,這個主意不錯。
在場的兄弟們反是一驚,出生入死走南走北,什麼場面沒見過,倒是抓了個求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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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遞給她,這個男人的皮夾。
裡面有身份證。
她瞧了眼他的名字,心裡默默唸:沈逾安。
她問:你不怕死?
他不再回應。
微安從沒有見過一個人,有著這樣的絕望之色。像是被深埋在冰冷的雪峰下,永生永世也不得光明。
恐怕是被迷惑了,微安才會在那個時候留下了他的命,帶著他一起走。
那片海域,則丟下了他的衣服和手機。
往緬甸回去的路上,他們遭到了敵方勢力的突襲,險些全軍覆沒。緊急時刻,這個求死的男人替她擋了子彈。好不容易脫險,他們終是落到了平安境域。子彈打中關鍵部位,活下來的他只問了一句:我怎麼沒死。
從春城到緬*甸,像是一場夢。
之後的每一天,都不在微安的預料之中。幫裡對她救回來了一個男人,顯然很是好奇。父親是不滿的,對他諸多刁難,沒有給過好臉色。可他竟然提議他們往正軌走,一路躲躲臧臧,總也不是個事。而她的父親,許是因為上了年紀,竟也動了心,說到了他的心事上去。一來二去,幾樁買賣全由他經手,辦得乾淨漂亮,賺了一筆。父親也開始對他認同,他在幫裡的地位也漸漸高了。
他曾經問過她,為什麼在當時沒有要他死。
微安說:誰讓我叫安,你也叫安。緣分。
沈逾安已經不叫沈逾安了,他說他叫沈寰。父親直接喊他的名字,幫裡的兄弟則是稱他一聲“寰哥”。可微安知道,他本不是叫這個的。微安去查過他的底細,知道他原是寰美的公子,亦是人中龍鳳。偏遇上家中大難,才落得如此境地。
他說:從此以後,沒有沈逾安,只有沈寰。
兩年多的歲月,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一天夜裡,微安去敲他的門,兩個人像往常一樣商討生意。開了瓶酒,一杯又一杯,喝著喝著躺倒在地,也不知是誰的唇先碰上誰,於是就燃了一團烈火,一夜無眠。
微安也曾絞盡腦汁地去回想,自己當時怎麼就會救下這個男人。
她沒有想明白。
也許,這就是緣分。
這是唯一的解釋。
此刻微安看著近在咫尺的他,那笑也愈發清雅。
沈逾安見她一臉清閒,方才還滿腔的怒火壓了下去,冷聲說道,“她還有用。”
“有用?”微安念著這兩個字,“雷紹衡已經入境了。”
這也是剛剛收到的訊息,有一組人馬入境。
正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