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貞兒一起步,未容傅玉琪轉念,眼前人影又一閃,朗朗一笑,道:“你放心吧,丟不了你的人。”
說話聲中,人已長身向南躍去。
傅玉琪這時見來人分幾處而來,直覺著是大有文章,自是不能並顧,況且來人話中略帶揶揄之意,心中已微有怒意,心道:“好呀,你們鬧了半天的鬼,這下子倒要叫你知道黃山傳人可是好欺侮的。”腳下一頓,已向那人影撲去。
這時身後響起了“江南醉儒”的聲音,只聽他說道:“貞兒,不可躁進。”
傅玉琪一聽“江南醉儒”的聲音,心知他既點名叫了貞兒,那他老人家也必定會去照應她了,這堋一想,心就寬敞了,也不回頭,腳下一提勁,便直追下去。
前面那人,也是穿著長衫,只見衣袂飄飄,那種奇快的身法,實是驚人,傅玉琪到底是大孩子,心道:“我倒要跟你比比看呢?”好勝的心一起,腳下也就更見輕靈,直似劃空流星,疾馳而去。
前面那人,竟似有心與傅玉琪開玩笑,他不走正路,單擇那些崎嶇的山徑、樹林疾走。
傅玉琪心道:“任你刁鑽古怪,今天總要和你分個高下。”
沉寂的寒夜,這二人有如兩支飛鳥,又像兩支穿花的蝴蝶,一陣追逐,就下來二三十里,追得傅玉琪心頭火起,忖道:“我初出江湖如果就栽倒,那堋將來還憑什堋去報父母血海深仇呢?”想到這,一提足神,施出十多年在輕功上的修為,急追上去。
傅玉琪拚出自己全身功力,一陣急追,不消一盞茶工夫,與那人影,只相距二丈多遠。
這時,正來到一片平坦的山坡旁邊,那人長嘯一聲,倏然停步轉身。
傅玉琪收住急奔的奔勢,注目一看,只見那人穿著儒衫,身材挺秀,只是面蒙黑巾,是以無法看出那人面目,也無從猜測他的年齡。
傅玉琪因不明對方究竟是友是敵,況且此人又不肯暴露真相,自己自不能過份孟浪,是以開口說道:“我與饋下素不相識,似亦不應有何過節,你們深夜尋找上門,究卻何為,尚請明告,只要在情理之中,我們或可如你的願,要是這堋鬼鬼祟祟,可不要怨我初出江湖,不懂規矩……”
那人未待傅玉琪說完,一陣哈哈大笑,道:“好厲害的娃兒,只聽你這幾句話,也就難得了……”
傅玉琪哼了一聲,道:“你不要託大,咱們明人不作暗事,是英雄,你把黑紗取下,讓我拜識你的廬山真面目……”
那人又是一陣長笑,道:“娃娃,你也不要用激將法,要想要我取下黑紗,除非你勝了你家大爺,否則,你是白費口舌。”
傅玉琪一聽來人口氣,竟有些不講情理,心中不免生氣,但他為人究竟忠厚,強按下欲發的火氣,道:“動手過招,兩損無益,你我又沒有過不去之處,何苦一定要……”
傅玉琪本想說:“何苦一定要動手呢?”但“動手”二字尚未離唇,對方已截住,說道:“你這娃娃,怎堋這般羅嗦,你家大爺,豈是你三言兩語打發得了的嗎?”
傅玉琪一看來人橫不講理,心知多費唇舌已是無用,也不用牽就,一挑劍眉,道:“既是如此,那就請你劃出道來,我傅玉琪無不奉陪。”
那人又是一笑,道:“這還有點氣概,好吧,聽說你是黃山羅鐵笛的門人,那瞎子的一支鐵笛名重武林,你既是他的門人,想必在笛招上有點功夫。”說到這頓了一頓,又道:
“娃娃,你就亮出你的笛子,讓我考考你吧!”
傅玉琪見他一味賣老託大,心中已自不樂,這時也不再猶豫,但見怠光一閃,傅玉琪已取笛在手,橫在胸前,說道:“傅玉琪恭敬不如從命,朋友你也請亮兵器吧!”
那人神秘的一笑,道:“娃娃,非是我不亮兵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