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假惺惺地裝好人了,即便我司徒珊終身不嫁,也絕不會委身於你!別又拿聖旨壓我,你求得聖旨的當日,便是我的死期!”
接著,便是漫長的無邊無際的歲月,陪伴她的只有大西北的風沙,還有隨著傷疤與日俱增的赫赫戰功。或許,還有始終為她所唾棄的百里堯。
天佑廿三年,百里堯奉召回京,走前求她同歸,仍是那番說辭,讓她做他的王妃。
邊關三年,她已長成鐵骨錚錚的女將軍,她的將士們無人敢拿她當個女人看,保家衛國是她給自己的懲罰,卻不準旁人來打她的主意,尤其是這個什麼都看到什麼都知道的百里堯,更是不可以。
她毫不留情地上前,猝不及防地將百里堯踹翻在地,接著一下比一下踹得更狠,最後百里堯被他的親衛救走,據說斷了幾根骨頭,在床上躺了好幾個月。後來,她模模糊糊地記得,那日似乎是聽說玥公主又有孕,神運算元為她算過,又是個男孩。
一晃又是四年,突厥之禍已解,大西北風調雨順,虞美人年年綻放。每一年,總有人勸她歸朝,無功而返,漸漸地,也無人再勸了,連百里堯也漸漸斷了音訊。
天佑廿七年,盛京政變,先太子被廢,韓家被抄,貶謫北郡府,同時一道聖旨封她為後,命她立刻卸甲歸朝。
百里堯附了一封密函給她,密函上書,“七年前,你說不肯嫁,更不肯受聖旨所控,此番朕未曾請旨他人,因朕已是天下之主,盼卿速歸,方可保司徒家長興。”
她奉旨回京,不做掙扎,已不知是為了司徒家,還是為了親眼瞧一瞧那人的下場。
那日她端坐馬上,一身戎裝歸來,韓幸與他的妻百里玥以及他兩個孩子啟程赴大西北。彼此都不曾有停頓,她看到了韓幸眼中的恨,以及百里玥眼中的躲閃和痛楚。
她無畏無懼地望著他們,毫無同情心,也無一絲暢快,七年的歲月劃過,她的所有愛情都在那七年裡耗盡,她再不會為了一個人自我放逐七年之久了。
總要鬧個南轅北轍勞燕紛飛才罷休,隨後二十年裡,她總會反覆地做著同一個夢,夢裡有數不清的畫面,卻都是片段。她的一生就在那些片段裡,或輕快或艱難地轉瞬即逝。
愛情沒有讓她變成更好的人,讓她的心萬劫不復,友情沒有給她以忠貞,奪走了她最心愛的男人。家族親情未給她更多的依託,它教她學會放棄自己,成全許多許多人。
曾有個男人似乎想要好好將她收放,當她想要試著去相信時,他又突然收回臂膀,任她摔得狼狽不堪。
也許,在百里堯的生命裡,他記得只對她動過一次手,那一巴掌扇得她唇角帶血,他也許後悔,也許並不,可只有她知道,有多少次他將看不見的巴掌硬生生落在她的臉上,沒有留疤,讓她難堪得只能苦笑。
不帶血的巴掌,沒有掌風,可傷人的力道卻是最重。
遙遠的北郡府,她不知那個人和她曾經最好的姐妹如何相親相愛,也不知有多少兒女承歡膝下。但她身為皇后,清楚地知曉身邊那個男人有多少女人環繞,他每夜宿在不同的女人身邊,宮中接二連三傳來一個又一個的喜訊……
他還是帶著笑的,看著她的眼睛,說著希望皇后妥善安置後宮子嗣這類的話。他常常在別人處藉著酒勁說愛她,說他對她掏心掏肺已給了所有溫柔,她卻仍舊如此冷血無情云云。
人心都是肉長的,在她依然不相信愛情,小心翼翼地過活,不敢輕易交出自己時,他所做的卻不是哄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