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世點點頭:“這點我也明白。”
沉思了片刻,他伸手拉過擱在桌上的藥箱開啟。陳酒站得離他很近,就見那藥箱裡面瓶瓶罐罐少說得有二十來只。別看他自己有些不修邊幅,他的藥箱裡物品雖多,卻是都擺的極為整齊。
他的目光往裡頭一掃。很快定格於其中一瓶,將其取出。先看了一眼瓶底描刻的一字元,他再才將瓶子交給陳酒,並吩咐道:“這種藥會使人的味覺遲鈍。你每天給他一顆,務求他這幾天能吃得下飯。但你要記得,別把整瓶都給他,因為此藥的藥性還不算配備完善。”
聽到廖世的話說到最後半句。剛剛接過小藥瓶子的陳酒手上禁不住一顫,但她很快又如尋到救命稻草一樣握緊那瓶子,並衝廖世點了點頭。
儘管這藥可能會對人構成一定傷害,但陳酒潛意識裡覺得,如果能讓林杉的胃口轉好,多進補一些滋養食物,這點傷害也總是能夠緩解的吧?總比他三天兩頭不上桌,只是抱著那壺極苦的藥茶窩在書房要強不少吧?
廖世本可不把最後那半句話說得太直白,陳酒也就不會心生慌亂。可沒有辦法。廖世從不會謊言他煉製的藥劑。除非他根本不願意拿出來讓人知道。
不過,從大局上來將,他這種行事風格對於一名藥師而言。是稱職的。如果他此時不說,陳酒不知道這一害處。沒準會在林杉的要求下鬆手,而致使林杉過量服藥。
一旦陳酒知道了這一點,她的某項堅持心會變得格外硬朗,反觀廖世也可以放心了。…
將小藥瓶子收入袖囊,又略微整理了一下心緒,陳酒才輕聲問道:“這難道就是他剛才向你求取的那種藥?”
廖世點了點頭,徐徐說道:“醜話我早就說在前頭了,所以相關的藥劑我也早就開始在準備,只是因為前段時間我總是走不開,而最近這大半年的閒暇仍有些不夠。北地荒僻,不像南方野生自然物資豐富……唉,主要的原因,其實還是他的身體出現這些異常的時間,比我估計的要早了太多。”
陳酒聞言,臉上愁容再現,她看了一眼廖世那還未合上的藥箱,裡面有著那麼多的瓶子,竟漸漸就給她帶去一絲希冀,不禁問道:“藥師神通廣大,是不是能找到什麼好的辦法,讓他能過得舒服些?”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也只是一個人,一切作為都是要憑理據的。”廖世嘆了口氣,緩言又道:“當年在大風嶺,我陪著那株赤巖血參,等它成熟好順利收穫。在那期間有數年時間,我也曾下山遊訪,那時我便已能預料,赤巖血參是含有毒素的藥參。但在當時,我對此推斷還只停留在片面所見,並未透徹。”
對於廖世的這一說法,陳酒感覺頗為意外,失聲道:“何為片面?藥師為收穫赤巖血參等待了幾年,竟還不瞭解這種藥參的性質麼?”
廖世緩緩搖頭道:“因為聽說這種參具有奇效,我才去得那地方,但當我深入探訪民眾說法,才意識到那是當地的人誇大其詞。許多人都說,人在服用那種參之後,會驟然增強氣力,五感敏銳,仿若通神。初時我覺得那是巫醫惑眾,準備走人,卻不料讓我碰上一株,便忍不住好奇停步。在當地住了一段時間後,我忽然又來了興致,想要一尋究竟,因為我覺得民眾所言的血參通神之能,很可能都是中毒的症狀。”
廖世向來喜歡與毒物接觸、研究毒藥性質,關於他的這點古怪嗜好,與他接觸得多了的人都知道。
望著臉上浮現一陣欲言又止神情的陳酒,廖世在頓聲片刻後才繼續說道:“自然界許多藥材都是有毒的,需要找到與它們匹配的複方,才可適當中和毒性,保留有益藥性救助人之疾困。只是時間上不允許啊,我本來打算帶著收穫的赤巖血參找個僻靜地好好研究一番,卻不料剛下山就感覺到那小子的異常。”
聽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