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中一個“來”字剛喊出半片音符,就感覺一陣疾風向喉部襲來,迫得他幾欲窒息。而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叮”的一聲脆響,似乎有兩個脆物在極大的力道催動下互撞,激飛碎片滿地。
一滴溼熱的液體從下顎麻痛的一點流出,阮洛下意識伸手朝那不適處摸了摸,再攤掌一顧,就見指尖盡是血跡。那激飛的碎片雖然偏過了他脖頸上的血管,卻還是在極大的投擲力催動下,斜斜從他的下顎擦飛,留下一道血口子。因為這碎片飛來極快,所以這點傷口倒並未讓阮洛感覺到多少疼痛。
但此時他心裡卻已升起急劇地震驚!
沒想到刺客居然真就這般悄無聲息地潛進來了。而剛剛他喚那一聲時,還並未完全否決那個從閣樓上走下來的女子的茶侍身份。
他已顧不得下顎傷口還在溢位血水,立即轉回頭朝王熾看去,並已經在心裡做好了以身為盾的準備。
隨著他偏過目光來。他就看見王熾擋在他脖頸側面的左手還未收回,那隻手掌大拇指上戴著的寬玉扳指不知是遭到何種硬物的重擊,已經碎成了幾十個不規則的玉顆粒,一些掉落在桌上,還有一些濺落到了地上。
看得出來,這玉扳指的質地極佳,即便破碎了,散開的顆粒大多邊角偏圓滑,否則阮洛脖子上難免要多生幾道血口子。
真正傷到阮洛的碎物,是那混雜在碎玉顆粒裡的幾枚菱角狀晶瑩碎物。那破碎的狀態明顯也是被毀後的樣子,阮洛不能看出它完整時形狀如何,只知道它也具有很剔透的質地。
玉石質地溫潤,有的上等玉石在對著陽光細看時,能從中隱隱觀察到如活物一般的盈盈流澤。故而被有心之人打磨成飾品,光輝襯人,玉暖人肌。
但這剔透的刺狀物雖然擁有著類似的觀賞度,卻被有心之人制作成了極厲害的害人器物,真可謂物有兩極,阮洛彷彿能從地上那碎掉的剔透碎尖角里頭看出一些絲絲縷縷從斷口飄搖而出的寒意。
王熾收回了左手,他的大拇指原本套著寬玉扳指。那扳指被那麼粗暴的擊碎,他的拇指難免也多了兩三道血口子。只是很幸運,這幾道口子看來割得並不深,只是有幾粒血珠子從淺層面板裡滲了出來。…
王熾隨意地用右手搓去左手大拇指上的血珠子,自然垂手於袖中,然後他看向那個從閣樓上走下來的女子。淡然說道:“姑娘不是來添茶的,是來添人命的。”
那個下樓時還姿勢妖嬈、聲露媚態的女子,此時眼中柔和已然盡散,流露出的是一抹殺人前的兇光。她筆直盯向王熾,一副將要索取什麼的樣子——她要索的當然是人命。
她的眼角餘光又不時在阮洛臉上點過。似乎並不如何重視此人的存在。顯然她已經辨別出來,這個年輕人並不會一絲武功,他剛才絲毫不知道躲她投擲的暗器,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目標人物身邊多沒多這個人,能起到的作用幾乎可以忽略。
倒是目標人物本身有些棘手,剛才自己只是想輕鬆將那根旁刺剔除,卻沒想到這個中年男子這麼厲害,早已先一步覺察,幫那年輕人擋了一下。
沒料到這個年輕人對目標人物似乎很重要的樣子,這女子忽然有些後悔,剛才如果投向那年輕人的暗器只是虛晃一招,這中年男子還能避過麼?
——不過,任這幾個人武功再高,憑藉著那一絲在兩個時辰前植入他們經脈中的滄浪絃音,他們決計支撐不了多久。
剛才屋中正是他一個幫手也沒有、還多了一個需要他救助的累贅的時候,但那絕佳的機會只持續了片刻功夫。聽到屋內器物激劇破碎髮出的聲響,不似失手打破一隻碗碟的聲音,外頭守著的四個侍衛隨從已經趕了進來。
但隨著王熾這邊入增四個幫手,兇狠女子那邊也赫然多了幫手。只聽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