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現在卻主動承認了!
“‘藥’谷裡的傀儡兒大約有六個……嗯……這個是我四年前回去時數得,不知道現在還剩下幾個……”
“那幾個傀儡兒臉比較白,看人時眼神也比較直,當你看見他們時別覺得害怕,但也不要試圖跟他們說話,因為他們已經不會主動思考了。”
“還有啊,如果有傀儡兒叫你去什麼地方,別應他們就行了。還是要再叮囑你一聲,等到達‘藥’谷之後,不要聽那裡任何人的話,包括你那位師叔在內。對於你來說,他就是個瘋子,沒有師長情分可言,極其危險。”
“哦,還有關鍵的一點沒說。如果看見你師叔請你吃或喝什麼,不要以為他給他身邊的孩子試吃過,你也就可以放心吃了 。能跟在他身邊的‘藥’童都是煉過的,不懼任何毒物,你比不了。”
“……似乎有時候連我也分辨不了,那些食物對你來說是有毒的,因為我也嘗不出來,這可如何是好……”
廖世慢悠悠嘮叨了許多話,與他並肩而行的嚴行之不僅沒有回應半句,還漸漸的腳步慢了許多,掉隊到廖世背後去了。
廖世只得站住了腳步,回頭看去,就見嚴行之乾脆也停步於原地,年輕的臉龐微微發白,眼裡全是吃驚神‘色’。
“不會是現在就嚇到你了吧?”廖世誤解了嚴行之的神情,但從他的觀察角度看來,的確也很難讀懂嚴行之此時的心緒。
痴怔了片刻後,嚴行之才喃喃說道:“如果‘藥’傀儡的傳言是真的,為什麼當我向爺爺提拜師‘藥’谷的事時,他並未有半句提到此事,只言及我若能透過你的考驗,就算他也同意了?”
“嚴廣老兒真是這個意思?”廖世遲疑了一下,一絲詫異忽然浮現在臉上,又換言問道:“莫非你一直以為‘藥’傀儡的傳言只是虛言?還是說如果證明了‘藥’傀儡之事屬實,你就不願去‘藥’谷了?”…
嚴行之無言以對。
當一個人一直認定的一件事忽然被推翻,因此‘激’起的心緒變幻之複雜程度,一時之間真的很難用任何方式來表達。
廖世早已看淡了世人對‘藥’谷的偏見,甚至旁人對他的師‘門’潑再多的汙跡也不要緊,反正他也不打算懸壺濟世,從未考慮過結‘交’貴族名流,他也不缺銀子使喚,名聲臭就臭吧!
然而當他看見眼前這個綴在自己背後,幾年間從少年長至弱冠年紀也都形影不離的小跟班,也對他流‘露’出一絲質疑神情,不知怎的,這一絲縷的負面情緒很快在他眼中心中被擴大,令他有些難過。
若說他與世人無所‘交’集,其實也不盡然絕對,他只是結‘交’的朋友極少,但這極少的幾個熟知的人,其實在他心裡都有不低的份量。
否則他不會因為十多年前,那個名叫葉子青的‘女’子給他打造了一隻‘藥’箱子,他就無償給她的‘女’兒治療了五年體毒,還做到了完全治癒,附贈她的‘女’兒抗毒體質。
要知道前朝太后給他治死了,當今皇帝召了他幾次,要他給二皇子治療,他都是不肯去的。
他隱居了五年,好不容易讓世人漸漸淡忘他的存在,但為了救林杉一命,他回來了,卻差點剛一進帝京大‘門’就被一群殺手當街斃命。
為了救林杉,他又‘花’去了三年時間,以及將他隱居五年跋涉數千裡山路搜來的諸類奇‘藥’消耗了大半。這些資源也都是他用生命時間整合的,有些難得一見的‘藥’材,他甚至把備留著的標本也用掉了,不知今後還有沒有機會返回採集的原地再謀原‘藥’。
如今再為嚴行之治療,雖然有一半原因是為了履行一個承諾,但事至如今,多半還是因為他漸漸在心裡承認了嚴行之的絕佳品格,有意惜之。
多年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