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葉有些難以相信地失聲問道:“餘伯父的意思是,時局要變?”
“這尚且還是未確定之事。”餘用抬起沉思微垂的目光看向莫葉,“要打仗了。只是戰地離京甚遠,我等京商本來可以不必擔心,然而今天陛下卻傳召了在下,叮囑做好準備。”
……
石亭,南昭軍左路大營。
莫葉帶著山寨餘下的十幾個人歸入南昭軍以後,左路軍主將崔振東給他們單獨安排了一處營房,但暫時還未安排合兵參加軍中的操練。…
山寨這十幾個人野慣了,怕也不是那麼容易迅速的融入軍旅生活,需要一個緩和時間,這是山寨原來的老大項東流心裡的打算。
但莫葉並不這麼認為,她心裡已經大約摸到譜了,那個身份高深莫測的王哲怕是並不真的打算安排他們這一隊人入伍。但是,又並非要趕他們走,比較像是另有安排,卻又遲遲沒個準信下達。
劉八斤剛剛在外頭遠遠“參觀”了軍中操練的陣仗,這會兒返回營房,就看著莫葉開啟一個小馬紮,坐在營房前面的空地上安靜。他猶豫了一下,便湊近過來,略壓著嗓音慢慢說道:“二當家,既是你的兩位師叔久別重逢,那酒局你為什麼不參加呢?”
“想叫我帶酒給你,就直接說,藏掖著話可不像你劉八斤的風格。”莫葉頭也未抬,看完一頁,便很自然地又翻了一頁。
劉八斤吞了吞口水,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早前山寨尚在時,他就已經見識到眼前這位女子的心思之敏銳,雖如細針卻有著不可小覷的辛辣。
原本夜當家遺言把位置讓給莫葉,劉八斤以及寨子裡的眾匪還有些質疑,但在前幾天外出鬧騰了那幾圈後,他們這幾個粗漢算是徹底服了。
然而當他們真正認同了這位女子身份的二當家後,身處南昭軍大營,他們一起打鬧的哥幾個又侷促起來。意識到山寨已經不復存在了,二當家、或者說山寨老大的位置,在這千萬軍似風如林的軍營裡,他們十幾個人時常陷入惴惴心境。而到了這一刻,這位姓莫的二當家,不僅沒有表現出怯意,反而有一種隱藏實力迸發的勢頭。
山寨裡死裡逃生的這十幾個人,若稍有點眼力,也當感覺到,莫二當家的實力,怕不是一個山寨二當家能夠撐住的。如此細思之下,他們對這位二當家又增了一絲敬畏。
這位莫二當家,雖然始終未能如前任夜二當家那樣,與寨子裡的眾弟兄你來我往視同手足,但考慮到她始終是名女子,該有一些防備,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可到了如今,這絲莫葉一直堅定把持著的距離感,在劉八斤以及原來山寨那些弟兄眼中看來,就近乎是一種天生的威儀。
被莫葉一語道破心事,劉八斤不禁就露了怯。要是因此令他戴了頂“算計頭領”的帽子,不知會不會遭了什麼麻煩?
感覺到劉八斤那邊半天沒說話,莫葉這才從書面上挪開視線,看向劉八斤,溫和說道:“也就是幾壇酒的事,你這麼緊張做什麼?我們都是從一個山寨裡出來的,雖然我是後到的。但半年時間足夠令我瞭解你的喜好,你是喝不醉的,絕不會因為喝酒誤事。這事兒你若是直接說了,我也定然會應下來的。”
劉八斤見事有轉機,眉頭微動,連忙問道:“二當家,你……”然而話到嘴邊,忽然又被他給咽回去了。
別開玩笑了,據傳,這南昭左路軍大營帶了少量“蕪酒”。是拿來酬賓的。一杯值十金。像他這樣牛飲的習慣,兩壇下去還只夠洗一遍飢腸,但換成金子可不是小數目。
二當家何等精打細算的人,就算承了義氣答應幫他弄點來嚐嚐。也不可能一開口就是以壇計數。
不可能啊不可能……
……
深更半夜的。莫葉按照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