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時微微一頓,沉默片刻後才接著又說道:“至於需要活動的身份,也可以用對口令來證明。但他們顯然絕對不允許有例外情況發生,紀律比軍旅還嚴格,有些像過河卒子。”
程戌從伍書的話裡聽到半截令他感覺頗為陌生的句子,他不禁詫異了一聲:“過河卒子?”
“過河卒子,只去不回。”伍書補充了四個字回答了程戌的質疑,很快他又追述一句:“這是很久以前,一個人給我講過的句子。”
程戌以為那個“很久以前的一個人”是伍書那個已經死去多年的授藝師傅,也是四組外駐組上屆的頭領。這個人在人生盛壯之年殉職異國,並且死狀極慘,但這個人生前對伍書意義很大。程戌很清楚這一點。
不想勾起伍書難過之事。所以對於他難得解釋得仔細的一件事,程戌則只是輕輕“哦”了一聲,輕輕掠過。
沉默了一會兒後,程戌將話題轉回眼前事務上。感慨了一聲:“面對這樣用生命宣誓效忠的對手。換個角度仔細想想。還真是有些可怕。如果優劣之勢來個翻轉,我們二人的結局可能比眼前躺在地上的人要慘上數倍。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已經有多大規模了,任憑他們在京中盤踞膨脹。總像是頭頂上多了一片烏雲吶。”…
伍書沒有繼續這個話題,有些突兀的折轉話頭,注視著程戌說道:“你進來之前,就已經在外頭料理了六個,這比我估計的多了兩個,你是怎麼跟到這裡來的?”
“你別誤會,我沒有跟蹤你啊!”程戌連忙擺手,接著解釋道:“前幾天陛下不是在自家門口料理了幾百號人麼?但他覺得京中恐怕還是有漏網之魚,把我組裡的人發了一半出去了,每天都要例行將負責區域的街巷走一遍的,這不就恰好撞上了麼?這群人先使了兩個人截殺我,跟著你來到這裡的自然就只有八個了。”
伍書又問道:“你把那兩具屍體丟哪裡了?”
“當然有人清理。”程戌想了想後又說道:“算算時間,他們也應該清理到這邊來了。”
他的話音落下沒過一會兒,巷道兩邊就傳來嘈雜聲,似乎有人在拿竹枝編的大笤帚在掃地。
很快又有兩個手握大笤帚的布衣人番強過來,這兩人先是朝巷道地上躺著的四具屍體看了一眼,然後他們的視線才從死人身上挪到死人堆中間站著的兩個活人身上。他們的這種看人的順序,是以一種無聲的言辭證明著,他們與死人打交道遠多過活人。
這後到的兩人面向程戌和伍書,拄著掃帚微微一躬身,行了存敬之禮,然後他們就開始著手清理地上的屍體。在與那站著的兩人打照面的過程裡,他們一個字也沒有多說。
這兩個人先用麻袋裝了屍體,然後兩人一抬番強遞出去,回來時他們手中多了幾袋沙土,往地上血漬裡灑,接著就開始用笤帚均勻塗開這些幹沙。
程戌說了句:“弄快點,快到私塾下學的時辰了,可別讓這些東西嚇壞回家的孩娃兒們。”
那兩個人手中的笤帚果然揮舞得快了許多,攪弄得幹沙開始騰起灰塵。
伍書並沒有對這兩個負責清理善後的人說什麼,準確地說,這些人不受他管控,比較類似於程戌的下屬。他只是在看見地面清理得快差不多了的時候,就側過臉給了程戌一個眼神,兩人便一起離開了這處地方。
行至半路上,程戌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剛才你們是怎麼碰上的?別告訴我你是偶遇,你若不是碰上什麼事,絕不會叫人看出你的武功。”
伍書淡淡地說道:“這是我的事,你也別多問了。”
這好像是程戌剛才也說過的話。
程戌聞言嘆息道:“我有些後悔剛才幫你,或者我應該等一會兒再出手,讓你們先互相折騰折騰。”
伍書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