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決定這麼做。”
“即便不是為了報答小姐的恩情,我也只當是保護我的義女,你不認同,我也不在乎了。”
婦人在長滿青青茅草的墳垛前跪坐了許久,說了很多話。如果墳垛可以回應她,也許就是那些草在迎風搖擺時發出的沙沙聲吧?
太陽剛剛破開雲層的時候,墳場的風稍微大了些。各處響動的這種擺草的聲音,將婦人低聲說話的聲音蓋去了一大半,使她看起來愈發像是一個喪失至親的新寡,痴然在墳前說著只有她自己才聽得懂的話。
這樣的墳前痴話。持續了約摸半個時辰,那婦人終於願意站起身。可能是跪得太久了,她拎著空籃子走開時,腳步有些瘸拐,背影看著有些恍惚失神。
在她走向的地方,停有一架樸素的轎子,但看那兩名轎伕和一名侍衛模樣的人,目光所指的方向,則表明正是要來接她。
……
接暗器的功夫,在一年前。伍書就開始向莫葉教授了。
莫葉運練《乾照經》已快有三年時間,切身瞭解了武學的人,也會自然心生一種感知,只調理運用吐納之道。而絲毫不掌握外在招式武器的實際操練,總會讓人有一種懸而不定、無形無相的漂浮感。唯獨將內裡氣執行道與外在動作招式的變化合並統一,才能讓這種漂浮感得到踏實落定。
然而伍書始終不願教莫葉武器招式一類的功夫。
於是莫葉只能自己去嘗試,去搜集外練功法。京都武館那麼多,她也不是沒發揚她從小就玩熟了的番強絕技,雖然目前她只是掌握了那本經義功法的基礎。但有此傍身,已足夠助她翻越普通大院圍牆而手腳落處輕如貓鼠了。
可她嘗試練習的結果,只是使她更清晰的感覺以及認同了伍書地警告,她蒐集來的外練功法,與她內修的經義《乾照經》總是不合節奏。這便有如當她按照某種劍法的招式,想要展臂一劍刺出時,自己內修的吐納功法,卻還只是在調動全身經絡中的氣運在緩緩做圓周運動。
這樣一來,不僅無法助她內外勁力合一,偏離錯開的功法,還讓她有時候行為動作如殘疾麻痺了一般,錯漏頻出。
很快,莫葉便自行放棄了這種嘗試。
每天將一種功法吐納運轉兩週天的安靜練功日子,一天也未間斷。
莫葉初時也會懷疑,偶爾也心緒煩躁的想棄練,但她一想到自己始終查不清楚絲毫根跡的身世,還有可能潛藏未出的自己祖輩的仇敵,另外還有師父的事,不論她會不會因此去報仇,至少一定是要查清楚的!
漂泊無依的不安定感,還有封藏在心底,從未淡忘的一絲恨意,讓莫葉不可猶豫、必須選擇,並堅定的按照自己選的路走下去。
她的選擇,曾在她請求與師父同來京都的那一晚,就對師父說明白過,後來她也對伍書說過,但無論她對幾個人說過,又說過了幾次,都不如她親自實施這些,給自己帶去的感受清晰深刻。
這樣堅定、穩定的一步一步走出,一天一天過去,她的心緒反而愈趨平靜。是她心中追求的理想,讓她選擇了這樣的生活,但相反的,又是這樣的生活,在這三年裡,對她的性格形成了一道很平、很鋒利的磨刻。
這樣的日子直至一年前,伍書忽然主動找到莫葉,雖然還是不同意教她外練功法,但他的決定已經算是做了很大改變了。
在原內練功法的基礎之上,他要再教莫葉接暗器之訣竅。
但他又僅僅只是教她接。
伍書仍不肯教莫葉絲毫攻擊性的招式,連投擲暗器的訣竅,也在他教莫葉接暗器的時候,全部忽略,一絲未透露出來。
那時,是莫葉天天過著沉默練功生活的第二年,她的心性已然比初時沉穩許多。不再肆意試圖去改變伍書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