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麼緊張的時候,太傅不在禮部幫助王妃,來這裡有何事?”皇上一怔。
“皇兄有事,臣今日就打擾到這裡,容臣告退!”清歌順勢站起來告辭。
府裡善後的事還有一大堆沒有處理,皇上卻動不動把自己宣來宮裡,一待就是大半天,到底想做什麼?
皇上點點頭,反正他一天僅有的休息時間也用完了。
“朗乾和若風就隨我一同退下吧!”
三道身影慢騰騰地向宮門處走去,朗乾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麼了,總覺得很想再和王叔一起多走一段路,原本,他應該直接去東宮才對,可是現在,他只想一直陪王叔走回睿王府。
心頭那沉甸甸、又空虛泛茫的感覺到底從何而來,為何而來?他悶悶地思索。
“可惜若風今日不曾開口。”
清歌輕輕地道,聲音不大,卻令人心頭一凜。朗乾看向若風,果然,王叔都看出來了,若風剛才是故意不說話的。
清歌抬頭看向若風,在他清如寒潭的眸光下,若風幾乎抬不起頭來。
“王叔,若風既然不知,自然不敢隨便開口。”
不忍見若風如此,朗乾忙從中圓場。
“朗乾,日後若風就是你的左膀右臂,如果一味地如這般藏頭縮尾,不止皇上不能放心,連我也不能不失望,”清歌道,“更對不起綺羅一番栽培之心。”
“舅舅……”若風不安地低叫了一聲。
“我知你為何不說,一怕得罪皇上,二怕搶了朗乾風頭,”清歌嚴肅地道,“但是,一個真正忠心愛君的臣子,會在皇上的面前隱藏自己的真心話嗎?朗乾又難道需要你這樣事事小心翼翼、唯唯諾諾地讓他?”
“舅舅教訓得是!”若風低聲道。
“從你過了十五歲後,我便好久沒有與你好好聊聊了,”清歌淡淡地道,“你要記得,我說得再難聽,終歸是為了你好,將來如果我們都不在你們身邊,你們兄弟二人撐起偌大的天日王朝,你以為平平常常的表現和能力可以應付?”
“舅舅如何說……”若風驀然抬頭,俊臉上泛起驚詫。
“有王叔在我們身邊指點,朗乾和若風自然不會行差踏錯!”朗乾語氣果斷地道,似乎也是在說服自己的心一般。
“我是你們長輩,年紀比你們大,總歸是要早你們而去的。”清歌含糊地道。
要走了,才發現心頭還是相當牽掛的,只是,這份牽掛,恰恰需要自己以離去來維繫。
御花園內,皇上接過太傅遞上來的奏疏,頓時臉色瞬息萬變,再聯想起剛剛清歌那一手出神入化的棋藝,最後滿懷驚濤駭浪化為一片沉靜過頭的海洋。
“皇上,皇上——”見皇上久久不語,臉色卻是越來越陰沉,太傅心頭升起不安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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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園的上空飄來了一朵烏雲,可是,沒有人注意到。
終於,皇上緩緩地開口,口氣一如既往地平靜無波。
“太傅,單看這奏疏內容,乍一看的確像是出自您老人家的手,但朕做了您近三十年的學生,這點眼力還是有的——此文的筋骨,雖也剛正不阿,一片赤膽忠心,卻剛中有柔,心憂筆慮,心竅多密善於思謀,這樣的文斷不會出自太傅之手。太傅,您可否認真地告訴朕,這篇《十思疏》,是誰讓您呈上的?”
“皇上對老臣瞭如指掌,老臣不敢撒謊,”太傅苦笑道,“老臣原本也不願掠人之美,皇上既如此問,想必已經猜到此文出自誰手了。老臣乍見此文,也震驚至極!”
皇上靜靜地聽太傅娓娓說著當日在禮部大堂發生的舌戰之事,心慢慢沉入低谷。
“朕知道了,太傅辛苦!”
聽太傅說完後,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