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慕還是那句:“男人像狗,別把他太當回事,好嗎?”
辛千玉的臉還是僵的,沒有任何反應,也不知有沒有聽進去母親的話。
看著辛千玉的臉色,辛慕搖搖頭,說:“別說那麼多了,開會去吧。”
說起來,辛慕今天肯上班,是因為要開會,一個重要的會,一個老爺子親自主持的會。
老爺子是玉琢集團的創始人兼董事長,年紀一大把了,但仍沒得退休。主要是他的三個兒女都沒法獨挑大樑,孫輩中能進老爺子法眼的就兩個,一個是外孫子辛千玉,一個是內孫女辛斯穆。
辛斯穆年紀比辛千玉大好幾歲,也就比辛千玉早進集團好幾年。她現在已經是集團的常務董事了。
現在很多事情,老爺子都會聽辛斯穆的意見。會議上,老爺子就說:“小玉從國外回來,也在基層幹了好幾年了,現在也該派些事給他幹了,你說呢,小穆?”
參與會議的說是公司高層,但基本上都是自家親戚,所以說話舉止都挺隨意的。親戚們的目光都銳利地射向了辛斯穆,似乎想知道她願不願意把手上好不容易抓牢的權力分出去。
辛斯穆淡淡一笑,說:“嗯,我知道表弟在國外是高材生,還是讀教育的,回來後又主要輪過一遍教學崗,教研部就正適合他。不知爺爺怎麼看呢?”
說完這句話後,大家都有些訝異。
教研部可不像朱璞待的人事部,教研在教育集團是核心部門,而且也確實是辛千玉擅長的領域,更容易讓辛千玉發光。大家都沒想到辛斯穆會這麼爽快地主動出讓這大蛋糕,莫非真是“孔融讓梨”?
辛千玉也挺意外的。
老爺子很滿意地點點頭:“嗯,這樣也好。你是當姐姐的,就好好提點弟弟吧。”
辛斯穆點頭:“當然,都是一家人。”
散會之後,辛慕將辛千玉拉到一邊,只說:“你不覺得辛斯穆那丫頭太好說話了嗎?”
“什麼意思?”辛千玉皺眉。
辛慕說:“我這幾年雖然不太管事,但冷眼看著,這丫頭不是好相與的。別說是讓出大權,你要她讓出一分錢,她都能撕了你!”
辛千玉皺了皺眉,心裡也犯嘀咕:“說起來,我回來這幾年,她從來沒對我下過手啊。”
辛慕冷笑:“你之前都在基層當馬仔,她急哄哄對你下手,豈不是丟份兒了?落到老爺子眼裡成什麼樣?……也別說老爺子了,就是親戚們戳她脊樑她也夠受的。現在可不一樣。你提防著點。”
雖然他們母子經常掐架,但辛千玉心裡明白親媽一定是向著自己的,便點頭稱是了。
通常,一家大公司的董事之間說話都是比較有理又有禮的,但玉琢集團不太一樣。他們董事會姑表孃舅一桌,他們大多是沾著老爺子重感情、重血緣的光當上董事,所以辦公室政治能力不是很強,但說三道四、家長裡短的功夫倒是很到家的——這也是讓多家諮詢公司落荒而逃、不願和玉琢集團合作的一個重要原因。
不過,老爺子能白手起家建立這麼一家大公司,也不是一個眼瞎心盲的人。他知道親戚不可用,自己親生的三個兒女也都挑不起大梁,所以他將希望寄託在孫輩兩位聰明伶俐的海歸高材生身上——這也造成了一個問題:既然辛斯穆和辛千玉是唯二的候選人,那麼他們就形成了“一山不容二虎”的局面。
然而,老爺子這人看重親緣勝過一切,所以親戚們在集團裡做蛀蟲,他也睜隻眼閉隻眼。他自己同理心比,就覺得辛斯穆和辛千玉之間既然是親人,也應該能和平競爭,畢竟,打斷骨頭連著筋啊!
親戚們愛八卦也愛看熱鬧,便私下找辛斯穆挑撥,說:“小玉到底是男孫啊,你是女孩子,始終是要嫁出去的……”